路
脚下是一条新翻的路。前几个月的老新村改造,给这个几条路都来了次大整容,用沙土填平沟壑,用新砖砌起台阶,前面是码好了的砖的人行道,后面是坚硬的柏油路。风起,漫起的土灰,就像是刚铺下沥青时散发的腾腾热气——一切恍如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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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窄窄的台阶上避让着车流,像儿时那样踩梅花桩似的慢慢的走。台阶已经变得很整齐,不必害怕一脚踩空,不必担心凸起的台阶绊倒。我伸出双臂,像一个孩童那样故意跌跌撞撞的走,重心却牢牢的抓在脚下,不偏不移。我就那样尴尬的伸着手,无趣的走到劲头,跳下台阶时,书包拉链击起的清脆的响声勾勒出曾经那些台阶的模样,就像老人残缺的牙齿,紧紧咬住我的回忆——一切恍如昨天。
那些被司机咒骂过无数的沟壑早已被掩去了伤痕,没有了起伏,没有了颠簸,没有腾空再摔在座椅上的快感,没有闭眼坐在后座数窨井盖的节奏,没有了车子路过水塘时洒水车似的脏水,没有满路的碎石——而一切恍如昨天。
那个会吹笛子的杂货店老人呢?那个养着一条很丑的狗的理发店老板呢?还有那些大太阳下聚在一起聊天的老太太,那些笑起来脸皱得像橘皮一样的老爷爷们,他们左一摊右一摊的围棋桌,他们左一把右一把的蒲扇,他们摆到马路中央的货品,他们的经常追在一起打架的阿猫阿狗们,去了哪儿?
望过去是宽敞的马路,整齐又整洁。
他们的生活便收进了各自的地盘,理发店门口安上了“**造型”的招牌,杂货店门口贴上了“**商店”的广告纸,修筑起了大门,标上了新的规章制度。于是你我的童年便被收进了匣子,谁和谁比谁先从台阶上掉下去,谁和谁比谁先跑完台阶,谁和谁议论过的爆炸头的马脸保安,谁和谁一起哼过的歌,遗弃在了某片土地里,唰唰的疯长,一切都被坚硬的柏油覆盖住了原来的面目,它们蠢蠢欲动的孕育在地下,欲破土而出。
树扔下的落叶,阿猫阿狗扔下的毛发,孩子们扔下的笑声,撞出一片又一片的回音。它们堆积在一起,扫一扫就激起千层的灰尘。
这一路,这一切恍如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