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拾起了那塑料瓶
我很喜欢美国作家斯蒂芬妮•梅尔的吸血鬼爱情系列小说《暮光之城》。书中,作者将主人公青春期的情感困惑与扑朔迷离的感情纠葛刻画得真切细腻,亦真亦幻的故事和惟妙惟肖的描写也让我和许多读者一样产生了持续不断的阅读愿望……只是,每当我读到作者描写的那片吸血鬼用于猎食的大森林竟然处于城市之中时,都会暗暗不解:城市之中怎么会有森林?
我曾与父母一同游历过国内许多城市,在我的印象中,这些城市繁华程度有异,但风格与结构基本大同小异:抬头是高楼大厦,低头是钢筋水泥。虽然路边也有绿树,但那些树丛只能成线,决不会成片,更不会成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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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过很多人,他们告诉我,《暮光之城》只是部小说,并非现实生活。而小说是门艺术,允许作者在现实基础上进行合理想象。
换言之,这片城市中的大森林,只是作者的合理想象。
我也认可这种解说。但在内心深处,却一直暗暗地幻想,也许,在现实生活,真会有那样大一片生机勃勃的森林,就存在于繁华的城市之间。我没想到,这个幻想,竟然在今年夏天成为现实。
今年暑假,我跟随上海“手拉手”舞蹈团队去美国比赛。随队走出机场,放眼望去,街头车流不息,行人熙攘,路人的不同肤色更是无声地提示着我们:这里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纽约!繁华的纽约!坐上大巴车,前往旅馆的路上,我隔着车窗向外张望,林立的高楼和密集的车辆与自小见惯的大城市相差无异。
就在我以为这里与国内的大城市并无区别之时,车窗外的景致,开始渐渐不同。
远处,有连绵起伏的山。山上的树林在微风下茸茸地拂动,仿佛一朵朵硕大的绿色蒲公英。路边,散落着稀稀落落的人家,有的是小别墅,也有大农场,农场栅栏中还有几头牛羊悠闲地吃着草……
大巴车整整开了八个小时。这期间,坐在车上的我没看到哪怕一小块裸露的土地,触目所及,全都是绿色!高高低低、深深浅浅的绿色!
而那些茂密得足以让吸血鬼家族栖息猎食的森林,也一片片散落在城市与城市之间、甚至城市中。
我懂了,《暮光之城》的主人公的确是作者的合理想象,但主人公们生存的那片森林,却的确是存在于现实的美国之中。
舞蹈比赛结束后,放松下来的我们又回过头,认真参观了纽约与华盛顿。
我感觉,美国这两座大城市的历史、人文、建筑风格虽然不尽相同,但给人的感觉却是相通的,那就是:自然与繁华同在,与人类同在。
两座城市的繁华,当然毋庸置疑。在华盛顿街头,领队老师不时提醒我们要跟紧队伍,当心被人群冲散,可以想见行人的密集程度。在纽约路边,高楼耸立,霓虹闪烁,国际化、商业化气息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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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这人为的繁华之中,两座城市却不约而同地铺陈着大片大片的自然。大街上人潮涌动,街边便是大得像看不边的大草坪,草坪里,小草欢乐地伸着腰;苍翠古老的大树更是处处可见,其高大繁茂的程度足以让“吸血家族”在树枝上跳跃奔跑。
结束美国之行,回到熟悉的上海。突然感觉,我们生活的这座大都市,在繁华程度上可能已经超过了纽约,但是,却少了许多生机与自然。
不仅仅是上海。今天的中国,已经很难寻找到“荒郊野外”,商业化的气息充斥整个国家,却无一处自然之景。
我们所看到的“自然”都被微缩成了小小的盆景,固定在一块块水泥土地的间隙中。
而真实的自然,常常是散发着污臭的河流!死去的动物!裸露的土地!干枯树枝上勾住的彩色垃圾……
有人说,这是经济发展的必经之路。
有人说,这是别人破坏的环境,我也没有办法。
有人说,……
难道,在发展的路上,自然与繁华、绿色与发展真的不能与我们同在?
缓步下楼,看着街上人头攒动、尘土飞扬、车流汹涌,心中十分茫然。忽然,人群脚下那片小小绿化撞入眼中,废弃塑料瓶和食品包装袋是那样刺目。
疑问在这一刻有了答案:也许,在我和身边人一点一滴努力下,未来某一天,真会有那样大一片生机勃勃的森林,出现在我们的城市之中。
我快步上前,弯腰拾起了那塑料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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