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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西瓜

作者: wftonline | 时间: 2020-03-19 | 投稿

每天早上六点,在那个熟悉的拐角,总有两个卖西瓜的人,坐在各自卡车上,守着各自的西瓜。

三毛钱一斤的西瓜销量很好,不过两个小时,便卖掉了一半。五毛线一斤的大西瓜却无人问津,但那张黑黝黝的脸却并没有一丝放弃的神色,大喇叭也依旧在五毛钱一斤地使劲叫卖。

很快的,太阳到了头顶,中年汉子坐在西瓜堆上,不断的擦拭着细密的汗珠,看着一个又一个,一波又一波的人走到他的西瓜前,抚摸或是敲着他的瓜,听到价格后,却摇一摇头,走向另一个车前。

西瓜堆在卡车上,他坐在绿色的瓜堆上。我走上前,西瓜身上是深绿色的条纹,尾部是深绿色的瓜蔓,但似乎从来没有一个瓜,离开过这卡车,卡车便是他们的家。而我也只能叹息一声,走到另一个卡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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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钱一斤的小伙子十分得意,他低头看看自己的空车,又对着对面的瓜堆,不住地偷笑,然后躲进卡车里,边笑边走。中年汉子没理会笑声的来源,只是埋下头,不住地叹息,听那笑声渐渐远去。

三毛钱的西瓜真不好吃,没一点甜味儿,和喝水没有什么区别,吃了两口,便吃不下去了。外婆不舍得浪费,硬着头皮把剩下的西瓜吃了。

再次来到拐角口,三毛钱的卡车已经无影无踪了,凄凉的大街上,只剩下他一个人,守着那一车西瓜,我捧了一个西瓜,放到秤上,他愣了一下,赶忙将西瓜放到塑料袋中递给我。接过钱后,他悄悄地转过身,抬头看着月亮,月亮并不圆,然而月光笼罩着灯光,灯光照着他的西瓜,西瓜旁放着他的喇叭,大喇叭仍在自不停的吆喝:“五毛钱一斤的西瓜,酥沙脆皮,好吃不贵,不好吃包退……”的确,西瓜的味道和描述的完全一样,只尝一口,便忘不了那味道了。

许多时候,人们宁愿苦了自己,也心疼钱,一味地节约,到最后却忘了为何要挣钱了。第二天,黄昏来了,他的西瓜却还有半车,他叹了口气,开着车离开了那个拐角,一个西瓜滚了出来,落到了地上,裂了开来。中年汉子没有发觉,大喇叭仍旧在不住地叫卖:“五毛钱一斤的西瓜,酥沙脆皮,好吃不贵……”

夕阳西下,他回过头,又无奈地看了那个拐角一眼,然后,迎着夕阳,悄悄地走了,只留下一地的金黄,和那个破碎的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