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水都哭了
据说水越来越不服管教。
前几天要漫灌金山,昨天宣誓让我们大旱三年。殊不知,一贯唱着高调的它今天竟也有哭的时候。哈哈!
这些可恶的家伙还真是狼狈为奸,哭都一块哭,活该!谁叫你们把美丽的湖泊弄得那么脏!
什么?你没看见?
你瞧啊,那儿,那个臭水沟里黑漆漆的不是水吗?它还可怜兮兮的用污泥抹眼泪呢。
什么?你们还是没看见?
中邪了,莫不是撞到了鬼打墙吧。那不是明晃晃的吗,那些废水瓶里的水不呜呜地直哭吗!
我摇摇头,有点不耐烦。但还是很开心,毕竟满大街的水都哭了——臭水,黑水,洗发水,还有我手里这点矿泉水。
哼着《好日子》四处溜达儿,忽地碰上卖豆腐的杨婶,正在挑豆子,便上前搭个话。
“杨婶,好啊!”
“今天咋才开始做豆腐?”
“还不是没人买,都说我这豆腐味咸又苦,难咽。”
“您不是又掺石膏了吧?”
“去去去,别瞎嚷嚷,那是以前了,现在我用的都是好配料喽。”
“哦……”
“邻居王医生说可能是水质不好造成的。”
“水质?也可能是,我说它们怎么都哭咧咧的,原来是顶不住众人的谴责了。”
“谁?”
“水啊,你那豆子盆里的水不也在哭吗?”
杨婶愣了愣,又瞪我一眼,“尽胡说!”转身,将哭哭啼啼的一盆水泼在街上。
自讨没趣。把手里的那个哭鬼也撒手一扔。我想:去陪你哥做伴吧。
回到卧室时打开冰箱想再喝一瓶矿泉水,一看,哭军一片啊,大滴的眼泪从身体鼓出,又缩回。
哈哈!
提着哭泣的矿泉水,向床上一仰。突然想起还有一篇化学科普文没些,好,就叫《H2O的眼泪》,我已决定把它们讽刺的一文不值。
转念一想,它们哀鸿遍野,四面哭歌,我却幸灾乐祸,实属不道德,应该给予一份同情呀。
不行!上几天我坏肚子就是喝水喝的,我同情它们?见鬼!
狠狠地给手里的哭鬼一个大白眼。
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再写吧……
……这是哪里?!
“呜呜呜……”
我仔细一看,原来是水啊,哈哈!哭吧,哭吧。
突然几个警察一样的大水滴向我走来,押着我,边哭边向前走。我看不清它们的手到底抓在我胳膊哪里。一是因为它们没有手,二是肤色太黑,而且臭味熏得我也懒得看。
不知怎地,我情愿跟它们走。
迷迷糊糊地走了一路,与去学校的路况无异,但大白墙上的标语全都改头换面,灰褐色字体格外醒目。“人类的最后一滴水是人的眼泪,水的最后一滴泪是它自己。”“水哭了,眼泪酸酸的;人哭了,在水之后。”……这都什么啊,乱七八糟的,绕来绕去,罗罗嗦嗦。我没有向路人呼叫支援,只是被身旁的臭哭兵押着走。
从耳边飘来的一阵乱哄哄声使我精神一振。我已被带到了一个会场,下面做满了人——不对,是各种各样的水。我被押在最后面的一排席位,有种准备让我听讲座的架势。而且台上有个大条幅“演讲”,更是我想到曾在电视上看到的“文革”场面。但不知道批斗谁。
突然,从幕里被推出个人来,他戴着金边眼睛,衣服上写着个大大的“囚”字。“你们活该啊!”呜地一声,全场开始嚎哭。演讲者也开始激动,两手来回搓着,不知所措了。“我……我同情你们。”哇,水们的情绪更加低落,哭得比刚才还要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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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同类莫名其妙地又消失了。台上转眼站满了一排听众,而且它们的衣服标着百分比。黑水70%,臭水85%,酸水90%……怎么没有纯净水?我苦思着。
“刚才被你扔没了,它是0%”右边那个臭哭兵好像能洞彻我的内心。
我干脆就问它:“那为什么路上的大标语说水的眼泪是酸酸的?”
“没学过化学吗?不知道二氧化硫,二氧化氮吗?”口气很像我的化学老师。
经它一启发,我悟出了答案,正要回答他时,他晃着头说:
“哭泣的水,酸酸的眼泪,对自己是悲观主义,对你们是复仇主义。”
我又迷糊了。
突然,所有的水都哭了。
我一下子从梦中醒来。
手里攥着睡前那瓶矿泉水,标签上写着:净含量600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