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奶奶
我的奶奶八十五岁高龄了,但耳不聋、腰不弯,声如洪钟、行动敏捷。一米七零的个头,就是现在,走在街上,依然有许多人注目。 一个月前,奶奶来到了我家,确切地说,是我们把她求到了家中。她本不愿来的,她说:"七十不留宿,八十不留饭。”
奶奶闲不住,是不愿闲着。整天忙里忙外地干家务,说是活动筋骨,且无微不至,像照顾未成年的孩子。我不忍,可她坚决要做,还说,不然就走。那天,我手端剩饭,正想冲进马桶,碰巧被奶奶撞见,她厉声喝道:“你干什么,饭又没坏,扔了不白瞎了吗?”我辩解“是剩粥,太烂了。”“那怕什么,烂也是饭,粮食哪能随便扔,扔什么也不能扔饭,六零年低标准,树皮都扒光了,你是没摊上,不知道。。。。。。七八、七九年,咱村的**家,一年还得挨半年饿呢。”我无奈,心里却在嘀咕:老人家就是守旧,喜欢小题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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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饭时,奶奶破例早早入座,手指剩饭,让我给倒点开水烫烫,她要吃。我自然不让。她竟然摁着饭碗,用腕子紧紧扣住,声调也提高了几分:“我爱吃稀饭,对消化好。”我最终也没能拗过她只觉得,打那以后,奶奶就盯上了家里的剩饭。每餐过后,必要亲自查看剩了什么,剩多少,一边喋喋不休:“又剩这些饭,下顿不用做了。吃不了这么多菜,还三个两个地炒,真是多余。”下一餐临近,又似自言自语地叨咕:“冰箱还有一大碗饭、俩馒头,那些豆腐。不做都够了。”天天如此,不厌其烦。每天早上喝豆浆时,她也一定要最后喝,还非得喝个精光。为此,她常常因为过度饱胀而吃不下饭,任你怎么劝都不听。这样的话听多了,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隐隐觉得奶奶有点多事。那一次,奶奶又在念叨:“冰箱里有一碗剩面条儿。”我终于忍不住,一字一顿地说:“早——晨——我——已——经——吃——了!”“吃了?”奶奶一时无语,慢慢地转过身……那晚,奶奶歇得特别早。我慢慢地来到她老人家床前:“奶,这顿——没剩饭。”奶奶果然没睡,听我这么说,她欠起身子,让我坐下,微微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奶这辈子就没难为过人,不是我多事,其实,我年轻的时候并没遭过挨饿的罪,我是看到了别人家。
可不是嘛,一家十几口围着半锅清汤寡水的苞米粥,连碗边儿都刮得溜干净;有人把榆树皮扒下来晒干,碾碎掺苞米面里做成团子,吃了连屎都拉不出来;田间地头连野菜影儿你都找不着,绝根儿了。可不是咋的,粮食是宝中宝,浪费什么也不能浪费粮食。”我知道爱惜粮食了。一碗粥、一块馒头、甚至一碗汤,都尽量吃完、喝光。以前也吃剩饭,但多是无奈,吃不了就扔,现在吃下去的,是节俭和愉快。还有,做饭有计划,够吃、少剩,不滥做。现在,奶奶依然每顿饭前都作提醒,喝豆浆,也总是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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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一篇写人的记叙文。介绍了“我”的奶奶。文章选材典型,叙事具体,人物形象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