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在飘飘洒洒的雪花中降临了。烟花爆竹响彻夜空，而这间小屋却是那样安静。

一张干净的木质小桌上，放着两盘素菜、一碗红烧肉、两个小酒盅、两个碟子、两双筷子，还有一瓶二锅头。令人瞌睡的灯光坚持照着全屋。

老头子，春节又到了，你我又都长了一岁。老喽！都是过七十的人了。今天，就让我们老两口好好喝上几杯。

瞧，这桌上呀，都是你爱吃的菜，还有红烧肉和这二锅头。现在的生活多好，天天就像过年一样，吃的是白面馍，白米饭，还能吃上虾呀、鱼呀。老头子，你还没吃过螃蟹呢，等儿女们都回来，咱好好吃一顿。

女儿和儿子都生活得很好，只是工作太忙了。这不昨天打来电话说不回来过年了。唉，孩子忙呀！今年夏天，女儿还说要把我接到城里住楼房。在这儿都过了一辈子，怎么舍得离开呢？

桌上酒瓶的影子拉得好长，屋外也静下来了，雪花依旧飘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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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来，倒上这酒，这可是你最爱喝的二锅头，平时，我不让你多喝，是怕伤身子，今儿过节，你就多喝点儿吧。

老人用她那布满皱纹的手颤抖地端起小酒盅，移近嘴边，抿了一口酒。

老头子，你也喝呀，你瞧瞧这屋里的东西，都跟了我们半辈子了。

老人看着眼前昏暗的一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顿了顿，她又拿出一把已经断了两截的梳子。

老头子，你还记得这把梳子吗？这可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呀！那时的我梳着两根麻花辫。你说，用这把梳子梳，头发一定会更漂亮的。我用这梳子梳了几十年了。老头子，现在的我已是满头白发，头发还好看吗？

梳子在老人颤抖的手中微微抖动着，泪水已模糊了老人的双眼。雪花依旧飘洒着，昏暗的灯光下只有老人独自坐着，守着那双空碗筷，影子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