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滴幸福
“我也许经历了许多美好的瞬间,然而也遭受了百千的磨难,但在我走过的70余年漫漫人生路途中,很多时候,我还是感到幸福。”秦奶奶这样回答。
——题记
又是一个闲适的清晨,我决定再去一趟老家邻村的秦奶奶家探望。清晨的阳光并不晃人眼,只是暖暖的,夹杂些温湿的气息。虽说是邻村,但实际也距离尚不大远,秦奶奶家与我们家,怎么也算得上是半个邻居。
又走上了略微生疏的羊肠小径,两个月没去看望秦奶奶了吧,黄泥的地面,两侧野花却一路盛放着,给纯色调的狭长小路上带来些生命的韵律。跟随着一路野花,秦奶奶家很快便映入眼帘——秦奶奶家的房子略带不同,有些年份的屋子,被岁月染上旧色的墙,青黑的瓦片,看起来很老了却看不出破损的痕迹。陈旧但依旧整洁清爽。推开栅门,迎面一对扑朔迷离的白蝴蝶飞了出来,秦奶奶也迎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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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奶奶的岁数也七十有余了吧,岁月的刻刀无情地在秦奶奶的眼角刻画出道道清晰可见的皱纹,虽年纪大了但也是老当益壮。爬上银丝的鬓角没有敌过秦奶奶满满正能量的笑颜,她始终看起来朝气蓬勃。
“既然来了就一起帮忙吧。”秦奶奶对我发出盛情的邀请。我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愣头愣脑地就跟在秦奶奶后头出了屋子沿着来的小路径直走着。秦奶奶提着水桶,桶里装满水,薄荷色的水瓢浮在桶上轻轻摇荡,我在后头托着桶身,在我看来,秦奶奶绝对提不动这满满一桶水的。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儿,就忽的停下了。
秦奶奶将水桶放在黄泥路上,挽起两只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水瓢盛满清澈的自来水,秦奶奶拿水瓢的手上扬,就有晶莹的水流洒向路旁的野花。刚才的蝴蝶,也召回来了,呼朋引伴地有寻了不少伙伴,成群地浮在野花上空,但在我看来,似乎都是围绕着秦奶奶而飞着。
陪着秦奶奶浇过野花,我们又回到了粉墙黛瓦的老屋子。奶奶的老伴不在了,她倒也有“人”陪伴,细细看来,才发现前院旁架起的竹竿缠绕着密密麻麻的葡萄藤,宛如少女浓密的卷发。而在葡萄藤分枝下结成的浑然天成的紫色晶体,给人生机勃勃的美妙感觉。再回望门边,更是碧色满园——高耸入云的榕树,清幽雅致的君子兰,连坚硬刚强的仙人球也焕发着无限绿色。一切的一切,都给人以幸福而有滋有味的感觉。
正瞧着,秦奶奶已沏好了茶:“来来来,快来喝茶嘞!”乳白色的壶几乎已经变了颜色,几乎看不出原来的白,应该已经用了很久。秦奶奶的下午茶场所竟是在这树桩上,原生态的树桩上飘着茉莉茶悠悠的醇香,不算特别浓重的香气却令人难忘怀。秦奶奶抿了一口茶,也不知道有没有喝下去,眼睛轻眯着,已经深陷茶香之中。
我情不自禁地问秦奶奶:“奶奶,您幸福吗?”秦奶奶愣了一下,放下茶杯,呼出一口口中仅剩的淡香“你知道,爷爷并不在身边,所以我要更充实自己的生活。这日子,说幸福,就能过得幸福。因为在我看来,简单充实的日子,幸福快乐的点点滴滴,即便日复一日,也是幸福美好的感受。”
温柔的暖阳照在秦奶奶的侧脸上,泛着金黄的光。秦奶奶的眼神也很温柔,很纯真:“我今年七十多了,我的要求不多,只想每天经过的小道,即便没有水泥路,我能用鲜花装点得更美丽;即便没有人想要这条小路,我愿意培植野花,让成双成对的白蝴蝶能驻足在这,就算别人不会在意,我只想给自己留一片好风景;每一天给这些植物浇水、施肥、除草,我都觉得自己在为这些小生命装扮他们的人生;品茶也一样,其实我不懂茶,但我愿意喝茶,只要自己喝得高兴。我能创造我所认为的幸福。即便它只是日常的点滴小事,也能使我感到充实、满足。”
秦奶奶的神情突然很认真,像小孩一样不开玩笑:“别看我七十多,我身子可硬朗了,我还能上房补瓦呢!所以每次暴雨我都不担心,只要有梯子,我都敢爬上屋顶。”秦奶奶的语气,认真严肃,又不乏小孩子气,语气里带着自豪。
临近中午,阳光热烈地洒下,我和秦奶奶无声地品着茶,只有院中成对的白蝴蝶还在快乐地扑扇着翅膀飞舞着。我明白了,幸福,可以这样简单,可以蕴含在生活的点滴小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