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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听——致朋友的一封信
初中开学前一天,我遇见了你——直顺的长发扎成一束,苍白的脸上毫无光芒却干净的如同莲花绽放一般,纯洁得可爱。这是我对你的第一印象。
开学第一天,我们成为同桌,说是偶然,但其实不是吧。爱学习、爱看书,习惯沉默、习惯安静,这是你的生活方式。而我却恰恰相反,爱管闲事、爱打闹,习惯唱歌、习惯逍遥。因此对于你,总觉得有种不可拉近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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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许不知道,打从第一眼见到你,我便以下定决心:我要改变你,改变孤独的你。
我们一起上学一起迟到一起散步一起喧闹,然后一起放学一起吃饭一起听歌,渐渐地,由陌生转向熟悉,由默无一语变为无所不谈。距离感渐渐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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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唱歌,流行的、经典的,甚至只会哼着七零八乱的调子到处招摇过市,喜欢把双肩背包当成单肩的斜背在后背,喜欢从楼上到楼下,从楼下到楼上打着节拍数着脚步。而你,你说:“我只喜欢听你唱歌。”
“ 我只喜欢听你唱歌。”你知道么,这对于一个热爱音乐的灰姑娘来说是一种莫大的鼓舞。
当下课时教室里到处喧闹,我倚靠在走廊一脚,轻轻唱着歌,你将双手靠在栏杆上撑着下巴安安静静地听着;当我们关上房门躲在房间里时,我趴在床上望着窗外,轻轻唱着歌,你翻着手中的漫画面无表情安安静静地听着;当我们骑着单车背对夕阳回家时,你依旧用那种眼神凝视前方安安静静地听着。
有的时候,你会突然闪过一句话,幼稚得可笑的话:
“你是我的专属录音机——”
又比如是:
“等你将来开了演唱会,我一定帮你喊破喉咙支持到底。”
诸如此类,你孜孜不倦地反反复复,每次都能弄得我啼笑皆非。我冷冷地说:“真是幼稚!”然后低头埋进被子继续唱我的歌。
怎能让你看到我流泪的样子?
记得曾问过你好多次:“你的兴趣是什么?”
“不知道。”
“你的梦想是什么?”
“不知道。”
“。。。。。。”
沉默过后,我滔滔不绝地给你讲了我好多好多的兴趣、好多好多的梦想,你低头边画着几何图边听着。你从不会告诉我你听懂了什么抑或是什么也没听懂。这是你的方式。
不知道兴趣、不知道梦想的你,整天忙碌于学习。上课做习题下课做习题,夜里背英语、背政治、被历史、背地理,早上起床总是神速又敏捷地梳洗完毕然后整理、复习,从未想过到户外跑跑步、换换空气。因此苍白的脸颊越加苍白,时常在站立许久之后晕头转向。
你知道么?每每如此,我总想说:你该停一停了。你知道看你这样被压力束缚我有多心疼么?
我说:“我唱歌给你听好么?”
我说:“我要改变你!”
我说:“我会改变你!”
从此,我轻轻地唱,你静静地听。
你说:“你知道么?听你唱歌是一种享受。”
我仰起头望着天空的浮云,云朵纯洁得像是你温柔的脸颜。我迟迟不敢回头,不敢面对你认真的表情,怕被你发现我眼里闪烁着的晶莹得透明的泪花。
其实——那个时侯,我想对你说:“你知道么?为你唱歌是一种幸福。”
可这一句话,却在哽咽的喉咙里搪塞了许久,至今也说不出口。
每当铃声响起而我却对着窗外的天空发呆而不愿起身的时候,你总会静静地替我将笔和尺子装进笔盒,你知道我习惯把数学课本放在所有书的最中间,也知道我习惯把刚写完的作业本塞在书包最前面的方形格子里。然后你收拾完东西,起身,伫立,站在教室门口等我。——因为你更加明白,我习惯在幻想未来的时候不被打扰。
我回过神来,发现课桌上空空如也,而你背上背着你红色的书包,怀里揣着我灰色的书包,右手握着我常年带在身旁的水杯。
放学了。我轻轻地唱,你静静地听。穿过走廊,越过操场。骑着单车飞驰过木棉树下。穿越四季,时光定格在那段日子里:我唱,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