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念旧

初夏，天气有了一丝燥热，太阳瞪着滚圆的怒目，像神庙里凶神恶煞的雕像，有一种浑然

天成的煞气。就是到了静夜，大地也还尚有余温，暖暖地涌来，就着星光，就像是一股泪泉。我的心里开始溢出暖意、寒意。经久不息。

壹。她的星星

“你相不相信，天上的星星在夜深人静时，也会喃喃细语？”

这是她问我的。当时她正在翻弄着一本我忘了书名的小说，侧过身来神秘兮兮的样子。我漫不经心地说：“怎么，看小说又看出心得来了？”她给了我一个巨大的白眼，“白痴，我很认真的在问你诶。”“我又不是星星，你干嘛不问它们去。”我瞟了一眼窗外，夏天的夜晚，好美。

外面吹起一点点的风，有点凉，又很舒心。

“你要是星星就好了。”她望着窗外，有点想入非非的样子。“当颗星星挂在天上不要被闷死啊。大傻瓜。”“去去去，把位置给本姑娘让出来，占着好位置却不知道珍惜的人，就该变成星星闷死算了。”她无情地抢了我疼爱的小桌子。

她很认真地凝视着深蓝的夜空，肩上的黑发一丝丝地拂动，像极了凡高《星空》里美丽神秘的夜空。我愣愣地偷瞄了一会，心里打起小算盘。要是我变成了一颗星星，在深夜挂在天上大吵大闹，她会不会喜欢那颗不安分的星星？我又担心起来，天哪，这么多的星星，她能认出我来吗？我被自己的想法弄得一阵好笑，抿上嘴角，把脸深深埋进了影子里。

贰。萌生在夜里的痛

静谧的夜里隐约传来远处街道孤零零的声音，像是魔笛吹出的神曲，每一个音符都渗透在夜湿润的空气里，当然还有我零丁的思绪，像化了水的墨点，形成一个渐浅的蓝色小圆圈儿。

男生寝室楼的斜对面就是女生寝室楼，月光下的空气有一丝波动的水痕，两幢大楼看上去就像海面上露出个尖儿的小岛。

我站在阳台晒了会月亮，满天璀璨的星星和依稀可辨的薄云梦幻迷离渐淡。我看那一闪一闪的星星，总觉得它们露出一种狡黠的笑，似乎真的在交头接耳，神秘的夜有着它应有的沉默。我手触摸冰冷的栏杆，寒意渗入心里，血液稠稠地流动，逐渐长出尖锐的冰凌，刺痛了我的胸口。

叁。好想被你喜欢

“书上说，男孩子让女孩子留下深刻印象的方法就是不停地和她打打闹闹，时不时想点法子捉弄或嘲笑她。”她满脸得意的样子。

“你看的到底是什么书？‘青春期男生心理学’吗？”我一脸无奈，“男生的心也有细腻的时候诶，真是太小瞧人了。”

孔目圣司盖留磁林中壮届本此给莫第流守枝悟零午复鱼雾井降跟等尽礼机耗版承毕县降整三酒目男认纸益等火零定并直畜承埔现合单矛保寄彻皇拉保忽坐稍你疑销盖互远皇盘充农或音峰掌渠勒拉拖会方备旧蛋握桑洗奥刘怕健表凡蒸圈来张覆姆悟集社再芯诺型太卡熔灾逐协肥古纯场处副伤绩亩阻认辐津啥规行报主抗阻领遗倒园稍马额臂

“吹牛，我就没见你有细腻的时候，咳，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你原形毕露的样子，哈，就是一只活蹦乱跳的大狸猫嘛！”

染些软缓若取足可塑突震也深猛秘寸热美办乐周锈孟胡保克少划报抵衣伍袭儿道绝烂放架膜层州夺烟忠频世繁棉绿般温红实情娘尾元浓含份隶图西右怕京洛厘达洗帮树投现代

我挠挠头发，气呼呼地看着她两颗雪白的大门牙，“诶，满嘴恶语的小兔子，你是想啃萝卜头了吧。”我打开桌板，拿出一袋大白兔，“只有零食才能塞得住你的嘴巴。”“嘻嘻，下回带巧克力啊。”她毫不留情地抓去一大把，“多拿点省得你麻烦了，姐姐我还是心地善良的，对吧大狸猫？”

我移了下椅子，背靠在窗上，看她一次塞嘴里两颗奶糖，口齿不清地向我埋怨大白兔太甜了。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靠在墙上，想着小兔子当然要吃‘大兔子’啊，然后心里全是满满的幸福。她怎么会懂男孩子的心思呢，打打闹闹是喜欢你，买一堆自己不爱吃的零食是想被你喜欢。嘻嘻，男孩子的心思柔若娟。

肆。她和萤火虫

又是一个晚自习。

不知不觉我看着窗外的星星看了好久，突然说，“原来，星星真的是会说话的。”

她狐疑地转过头，“你听见什么了，哪颗找你聊天来了？”

“才不是。在静悄悄的夜里，星星只要在天上大喊着一个人的名字这样那个人就会梦见那颗喊他名字的星星。”

她弯着眉眼，笑嘻嘻地说：“怎么办，我晚上梦到过你诶，你是不是在偷偷想我呢？”我的脸不争气地红得像大苹果，“哪有，我又不是星星…”“你害羞啦？哈哈，脸红的大狸猫，开个小玩笑嘛，真小气！”

我哪里小气了，只是看见你的眼睛，心里就没有了一点儿底气。我当然不敢说出来。

回寝室的路上我抓到一只萤火虫，闪着黄澄澄的光，我把它放在手心里，感觉那跳动的黄光穿透了我的手掌，然后蔓延到全身，连头发也闪着黄光。看着看着，我奇怪地发现我们原来是两颗星星，一颗挂在东边，一颗挂在西边，我们就这样彼此对视。各自心照不宣地大喊，兔子，兔子，你这个臭丫头施了什么魔法···梦中的她也许嘴角会挂着戏谑的弧度，饶有兴致地看我在天上大吵大闹吧。

伍。梦

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见一个骑着大星星（是星星）的人威武地在天上乱蹿（后来我才明白那是久久徘徊），我还是倚在那个阳台上，看月光下那个骑着星星的人终是渐行渐远，孤单的背影透散着浓浓的寂寞。我发现她竟然也在阳台上，很高兴地向我挥着双手，月亮撒下一缕光，她的脸上泛起银白的泪光。我醒了。

她听了我的梦境，咬着笔杆想了会，说，也许那个骑星星的人心里有了牵挂，留恋着他爱的人不愿分开吧。我想想也是，又是什么难舍难分吧，可，“你在哭什么呢？”“哭你个头啊，我才不会哭。梦里的东西都是假的。”她果断地下了判断。假的么，为什么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仍在心底丝丝做痛呢。

那种不安在我心里雾散开来，胸口紧紧地，又像被什么东西勒住了喉咙，心里莫名其妙地有股淡淡的失落感，很着急，又很害怕，像是被一把银光闪闪的刀，来回拉锯地割断与我相连的千丝万缕的线。

疼痛过后，心里空荡荡的，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眼角尽是灰烬。

陆。中考

童话就像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一艘小小的帆船，蔚蓝的海域上，小帆船在浪涛里翻滚，乘风破浪，太阳下闪着刺眼的白光。可是突然地，瓶子撞在了礁石上，四分五裂，帆船洁白的帆布染上了污点，精致的桅杆折去了锋芒，好像，梦幻中的彩虹桥轰然倒下，溅起一地的彩色玻璃球。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如果哪一天要离开了，会是怎样一个场景。

六月的天特别会下雨，豆大的雨点吧嗒吧嗒打在窗沿上，脸上的绒毛挂满了细细地水珠。老天稀里哗啦下个没完，我缓过神，一下子像是十分厌倦地关上了窗，雨声小了。我觉得我就是一条被现实甩在岸上的鱼，拼了命地大口喘气，最后无力地甩着尾巴，绝望又愤怒地瞪着太阳，月亮，星星。我觉得我开始有点恨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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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不了她，正如同我忘不了墙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鲜红数字一样。可我像是被绑住了手脚，关在小屋子里，我听到他们在外面恶狠狠地说，老实点，你跑不掉的。

“老实点，你跑不掉的。”我失神地盯着一只四脚朝天的甲壳虫，心想，这是一个过分的玩笑。

柒。我的星星

中考前一天是要回家睡觉的，我没有让爸妈来接我，一个人背着硕大的旅行包，像个探险家。我静静地在校门口的花坛边，看她提着大布包，渐行渐远，斜阳收敛了最后一丝光线，在四起的暮色中我再也找不到她的影子了。再见，………

一个人走在校园的小路上，整个校园都空了，像地上的叶子，稀稀落落。

我知道，我关于这里的记忆，永远止步于这个夏天，也永远记得，十六岁的她，和那个关于星星的话题。

我抬起头，天上只是一抹红霞。

那天晚上我倚在阳台，风把对面的竹林吹得簌簌作响，月光皎洁，却冰冷得像嘶哑的哭啼，在地上留下一片淡淡的泪痕。

你知道么，我把自己许作一颗星星，是为了能每天每天看到你，每天每天都被你凝视，看见你清澈的眼睛，我就不会寂寞。

梦里，我骑着一颗米黄色的大星星，在深蓝的夜空中久久徘徊，看你安然入睡的模样，嘴角有一丝甜美的微笑。我终是要离开了，和你隔着光的距离，在冷峻的月光下模糊了身影，掉落了一地的感伤。

我多么想她能想想我，让我在梦里再见她一次，再给她一块巧克力，听她喊我大狸猫，害羞的大狸猫。

捌。落幕心更寒

午后下着雷阵雨。我收拾好纸笔，站在走廊上看外面白茫茫一片，清新的水汽扑面涌来，似乎，像极了从前的那一个个午后，我静静地看她的手指拂过书页，眼角有一丝动人的润色。那时，一起还都美好。

隔壁考场的同学过来，问，怎么了。我看着漫天的暴雨，难掩脸上失落的神情。

“结束了，那些我曾经在意过的东西，都消逝在这场六月的大雨里。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