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风起
那该是一副沙绘吧,俯仰之间,其边缘轮廓早已模糊不清,甚是暧昧……
昨夜梦见钓上一条好大,好大的鱼,我站在岸边拼命的拖,拖得腰酸背痛,脸色泛白,举杆细看,嘿,竟是一尾鳞片剥落的童年——
记忆里,许是这样的:我蹲在江岸的一块大石头上;夏季的风,浩荡有力,从远方而来,长长呼啸。江中有渔船驶过,波涛便一阵,一阵地涌来。
江岸有风,那苇草经风一吹,说绿就绿了,底端却是微微泛着黄。那时,我从家,沿着小路,再穿过一片小小的树林,于是踏上沙土地,就远远望见江面了。岸上时卵石滩,在上面慢慢走,低头慢慢找,见到花纹美丽形状奇怪的石头,便捡起放进兜。然后,终于触到水了。
夏天总是很热的,在水边就凉快多了。特别是股股微风拂过,发梢轻扬,别提有多美了。仍旧捡石子,不同先前,我只蹲在水边,细细寻那小巧玲珑:许是被撞碎了的,那样小:但又是那样透明,浅浅的白,浅浅的黄,浅浅的红。用一只莹白的杯子盛起来,注上水。在水波闪金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
一切都是亮晶晶的,包括那个下午。我在石上跳来跳去,接下来,还没弄清怎么回事——我也记不大清了……总之当时的情况快的说不清,只描述如下:一,二,三——扑通!哗啦啦……还好,水挺浅,不过衣裤湿透了。
感谢那个下午的阳光,无比温和灿烂;感谢那个下午的风,足够大,足够久。我只需站着当会儿晾衣杆,就可以安全回家不被妈妈骂。
最后的最后是这样的:渔船靠岸,窸窣的苇丛催我回家。一边走着,一边回头看:一只水鸟扇着白白的翼,窜向那头的艳红,再也不回来了……
后来,就该是一副油彩了。 嗯,印象派的……
一向是个懒散的人,这样风轻云淡的日子——不用来享受,简直就是太浪费。在爸妈工作的校园里,有一大片平坦的草地,随便找棵大树一靠,身子陷在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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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的要死。看书,阳关是不安分的,它总是跳着跳着就把一页书跌成满天星辉,明亮的耀着眼,然后就会疲惫。所以直接躺下,睁着眼看树梢外的蓝天 ,久了仍是很眩目,而世界永远不变。微微的风拂着,睡去,那样的睡眠,是不会有梦的,只是睡,只是什么也不想地进入深深的感觉之中……直到醒了,才恍然自己真的睡着了。
也不尽然都是看书睡觉,偶尔我也会把我家的两只没有尾巴的小耗子带出来来遛遛。在青草葱茏处放下笼子,打开笼门,哄它们出去——两只都很懒,窝在角落里。于是伸手进去,把它们一只一只提出来,想让它们都贴近下自然。阳光斜扫过草尖,两团白球小心地触动身边的草叶,拱着泥土。但是一吹过来一阵长长的风,它们就顿时吓得连滚带爬(养太肥了)钻到树根凹处,怎么换也不肯出来了。
最唯美的,还当数那云——这也是风的杰作。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满天都是一小片一小片的云,很薄很淡,简直像被吻在了天空。我想那风一定有更为深情的内容,它一路呼啸,遇上的云还来不及“啊”一声地惊叫,便被打散了,最后其碎片被风的尾势平稳悠长的抚过……那样的云,一晃就消失了——让人觉得就在刚过去的一小会儿时间里,世界刚发生过奇迹。
天正远,云正淡。
夏至,风起。
岁月如斯,最欢喜不过,最完满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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