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邮湖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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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过后,寒潮又一次袭击邮城,我在家里窝了一天。傍晚时分,在夕阳的沐浴下,我沿着小城的府前街向西散步,信步就来到了运河堤下。仰头望着向上延伸的数十级台阶,建在半堤处的飞檐翘角的牌楼,我心中不由自主地念起了“吾乡如覆盂,地据扬楚脊。环以万顷湖,粘天四无壁”……
我踏着台阶来到运河堤上,只见一轮红彤彤的夕阳悬挂在高邮湖中水天相接处,明媚的阳光让我心中充满了温暖,北风吹到脸上也少了硬汉的刚硬,多了些江南女子的柔弱与温情。被一种莫名的情愫所感召,正准备回头的我决定看落日,到高邮湖边看落日。
沿着运河堤一路向北,我耳边不时充斥机器轰鸣的回声,这是穿梭在运河中千年不息的货船发出的,恍惚就是秦少游、王西楼、汪曾祺们曾听到的纤夫 “嗨吆、嗨吆” 的打号声。天寒地冻,运河堤上行人稀少,似乎专为我观看高邮湖落日酝酿氛围,使我能慢慢地散步、静静地思考。走一小段路,我就扭头向西看一下高邮湖上的夕阳。噢,天空中四周的云彩映出了红色的镶边,那就是美丽的晚霞吧;太阳又向下落了一段,下半边已经接近水平线上灰暗的云朵了,她已经没有了耀眼的光芒,就像一枚“红、沙、油”的高邮咸鸭蛋黄。
走上运河二桥,我高高地站在了运河的上方。风更大了,但我却一点寒意都没有,桥两旁的拉索本身就是橙红色的,在高邮湖夕照下,似两道悬在空中的彩虹。运河水在脚下,伴着夕阳,静静地沿南北方向流淌,一路欢快地吟唱着,从古至今,一唱千年。浩淼的高邮湖尽展眼前:湖边枯黄的野草、孤立的老树,被风吹成条纹状的湖水,天边落日,远处不时飞起落下的鸟群。除了身边偶遇的几个外地的摄友,几乎看不到人类活动的踪迹,呈现在眼前的是纯粹自然景观,外地摄友的感慨声不时飘落到耳中:“真美,真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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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迫不及待地来到湖堤上,静静地看着。清澈的湖水从条纹状变成了鱼鳞状,在北风的吹动下,闪闪发光。湖水一直向天际延伸,颜色也从清淡色变成了苍白色,再现出点微红,终于水天一色。不远处似有什么在上下浮动,我仔细一看,原来是一群涂着胭脂的红嘴鸥在悠闲地随波荡漾。远处波光鳞鳞的湖面上泛起了更浓的红色,夕阳已被云彩拦腰截住,在空中摆出了双黄蛋造型,似乎她也知道自己是高邮湖的落日。突然,一群飞鸟列队以弧形在夕阳前飞起落下,又激起了更多的野鸟飞起再落下,给落日场景增添了些许动感。
天边的那一抹红色逐渐变淡变暗。冬天的夜来得特别快,河堤上的路灯在毫无征兆中显示出了它的亮度,我仍痴痴地站着,回味着高邮湖落日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