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归里
坐在前往家乡的汽车上,我就在算,有多久没有回去了。有六年了。正好赶上清明节学校放假三天,我便独自踏上了回乡路。这一次回去给逝去的亲人上坟,再看看家乡的模样回到家乡是下午三点左右。这是一个我生命中具有重要意义的地方,在我人生开头的十二年里,这片土地滋养了我,让我在这片空旷的田地上自由奔跑。
可随着六年前,我跟着父母来到武汉求学、生存、扎根已渐渐习惯了城市的生活,远离了家乡。尤其是老家亲人的相继离去,回家乡的机会也就变得更少了。家乡并不大,从东走到西最多只用半个小时,笔直的一条路。年少的我,总是和儿时的玩伴,在太阳刚出来时,跟在大人们赶集的队伍后玩捉迷藏。当时的集市在路边,我们时常会偷偷顺走一些糖纸包装的无花果、大白兔奶糖、零散摆放着的核桃、各种颜色的小风车。即便是被发现了,最多也就被教训一两句,然后一溜烟窜进人群,消失不见。赶完集后,如果不上课,我们就自由了,高高举着早上偷来的小风车,跑到码头旁的山腰,守望着这条宽阔的大江当时航运还比较发达,家乡旁边又有一处4A级旅游景区(其实也就是一座古代某个大文豪在此挥墨的山丘)。每日都有数不胜数的游船停在码头处,游船多的时候,整个江面都被堵住了,一片红火的景象。我们看着南来北往,上上下下的游客,目送顺着江水缓缓驶向下游的游船,很是憧憬。
那时我总会梦见自己身下垫着一块棉花般柔软的甲板,聆听着江水的翻涌声,悠然地伴着江水上下起伏着,那种感觉就像母亲温暖的怀抱可后来,随着公路铁路的开通,坐船的人也慢慢变少,航运市场渐渐萧条。并且城市往商业化发展,更多人愿意呆在城市享受烟酒、高楼美女。有雅兴来这边游玩的人,也愈发的少,再也看不到“百舸争流”的红火景象我乘坐的车子在家乡那条笔直的路上慢悠悠地开着。路上基本上没有什么行人,只是偶尔能见到几个老者坐在老屋门前抽着大烟杆,田地里三三两两带着草帽的农民低头耕作着,但大多都是老汉老妇汽车还经过了我的小学,我的启蒙母校。
此时大铁门被闹闹锁住,而且生了锈,铁门旁边的小学校牌被涂鸦上了一些古怪的图样,我探出头往学校里望去,三层楼髙的教学楼的墙壁上已经爬满了爬墙虎,昔日热闹的篮球场只剩一个缺了篮框的篮球架孤零零地立在那里,看不到个人影听车上的当地人议论,这座小学已经破败了,学生生源不足,学生们只有到距离这里几十里地的县城上学下车后,走了许久,才找到一家小商店。小商店老板正一手撑在柜台上打瞌睡,柜台后面有一些食品和日用品,还有烧给死者的纸钱。我敲了敲外面的门,他才醒过来,揉揉惺忪的睡眼,看到我,他睡意全无显得非常热情,不论我要看什么,他都翻出来拿给我仔细端详。
我买了瓶水,一挂鞭炮,一些纸钱,还有一袋饼干,也就30多元钱,他还亲自把我送出去。我向他打听得知,平常很少有人来这里买东西,年轻人都离开家乡去外地求学或打工了,留守的基本上是老弱病残,他已经好久没有进货了。祖宗们的坟地在一处油菜地的深处,油菜地在此时生长的很是茂盛最高的油菜花与我肩膀处冋高。我先是在路边放了一挂鞭炮,这是我们老家的一个习俗,在祭拜祖宗以前,要放一挂鞭炮,这是对逝者的尊敬也是一种招魂的仪式。在鞭炮声中,我踏进了油菜地,风很大,油菜花往我脸上刮,油菜花香好似从很遥远的地方顺着风吹来,这种淸香只有在儿时才闻到过,只不过那时油菜花没有这么茂盛。
我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矮胖的小男孩,他背对我挥了挥手,示意我跟着他,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回头,只是隐隐感觉他很像自已。等他把我带到祖宗的坟地,他才回头怯怯地望了我一眼,然后消失不见,我很是吃惊--那就是儿时的我给祖宗们烧了纸钱以后,我便离开了油菜地,一路上有些发昏,还没有从刚才那一幕回过神来。
见时间尚早,我便步行来到昔日欢乐的江边,此时码头已经没有游船,只有几艘运煤的大船懒懒散散地停在码头边,一些工人正在搬运着一些箱子。我坐在那个山腰上,边吃饼干边呆呆地望着污黄的江面到了黄昏时分,我才从山腰离开,回村里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乡邻,可走了一大圈,发现那些熟悉的房屋里,要么是大门紧锁要么只有一些老人留在家里照看房子,偶尔有一两个坐在小木马上的小孩听到狗吠直接从小木马上栽下,嚎啕大哭。鸡鸣狗吠,孩子的哭声在这个曾经繁华的村落里此起彼伏,让我内心不禁泛起一丝酸楚。
眼看夜幕降临了,在街上游荡的我,碰到了一个干完农活扛着锄头回来的农民,他先认出了我,笑着抱住了我,我这才想起来他是我们几个中最大气的。他还是像以前那么热情,并邀请我去他家吃饭。柴火香味的饭菜一下子就把我的食欲挑起来了,我边吃他做的家乡菜,边碰杯暍酒。几杯白酒下肚,我们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他这么些年一直是一个人,守着家里的老房子和一亩三分地,后来又谈到伙伴们以及乡邻的去向,谈到村庄的落后现状时不禁皱起眉头,叹息不已。酒过三巡,他去清洗了碗筷,让我睡在一个有窗户的卧室里,在交代了几句后,他便回到了房间,没多久房间里就传来呼噜声,他家里只有一些家庭必需品,就连电视机都没有,我掏出手机给父母发了条短信,让他们不用担心,关上手机。
出门看着村庄漆黑一片,只有几间屋子里还有一星半点的灯火从窗子里透出来,乌云遮住了月亮,几颗繁星还在夜空中闪着耀眼的光,整个村子静得连狗吠都听不到,这和城市里夜晩的灯火通明、车轮喧囂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村子不大,也无甚去处,只能回到友人家里,躺下体息。在酒精的作用下,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再睁眼时,已是公鸡打鸣后,天渐渐放亮时穿衣起床,叠好被子,洗簌完毕,实在不好意思再劳烦老友了,于是给老友留了一个电话号码和住址,说:来武汉随时可以找我。我走之前他赠给我一壶自己酿的米酒,还给我塞了几个荷包蛋留我路上吃。我和他道别以后,就准备回武汉了。今天远空雾蒙蒙的,能见度不高,但一呼一吸间能感受到空气中散发着泥土的气味,还夹杂着一丝酒的甘甜。慢慢往村外走,路两旁的油菜花好似在夹道迎送我,风拂过,金色的油菜花像浪花一样涌动着。一望而去,根本望不见边,没有人会想到还有几个老人沉睡在这浪花般的油菜地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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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村庄萧条,可春天的活力依然如初,从未因时过境迁而有所改变,还有那未睡醒的太阳与我同迎接着今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