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里的那条鱼
星期天,我在街上闲逛,路过烧烤摊,一股烤鱼香扑鼻而来,我吸吸鼻子,猛然想起小时候一次突发奇想的烤鱼,那时的一举一动仿佛都还映在脑海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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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和姐姐的暑假都是在乡下度过的。一天,烈日当空,鸣蝉吟唱,一丝风也没有,酷暑难耐,沉闷得很。我和姐姐在家吹电风扇,看电视,天天如此,很快就没了兴趣,出门透气,正好看见了小路前那湛蓝湛蓝的小河。姐姐耐不住性子,古灵精怪的她突发奇想:“天气这么好,正适合捉鱼烤鱼,不如我们也来烤一条试试?”我听了这话,也不禁想起大街上卖的那些鲜美的烤鱼来,如果自己也能烤美味的鱼,既能吃到美食又能享受乐趣,何乐而不为?于是,我的肚子比大脑先一步行动,代它点了头。
捕鱼
我们向爷爷借来捕鱼的筛子并说明原因,爷爷答应了,并再三叮嘱:“要小心点啊。”我们点点头,捧着筛子乐呵呵地跑出去了。但是,捕鱼是要鱼食的,没有鱼食哪条鱼会上钩?我们可没有姜太公的高超技艺。我们忍痛在筛子中央放上半截火腿肠,虽然不舍,但为了烤鱼也只好“豁”出去了。我们来到河边,本来水平如镜的河面顿时泛起阵阵涟漪,原来河里的鱼虾见有动静,慌忙得四处逃窜。姐姐负责网鱼,她迫不及待地将筛子放入水中,半天却没什么动静,我这个看哨的双眼紧盯河面,自然是越快捉到越好。我们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住那一片河水,这时,我清清楚楚地看到河面漾起了细小的波纹,便忍不住大叫起来︰“快!快!有鱼儿了,快提起来!”姐姐不敢怠慢,迅速地将筛子提起,水像掉了线的珠子从缝隙中落下来。我们期待地看着中央,希望能看到几条鲜活的小鱼,可实际上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筛子里仍是什么都没有,火腿肠却是少了一半,我们哭笑不得。我在心里大骂,这小鱼还真是机灵,只可惜了我这半截火腿肠。本来就有限的火腿肠变得更少了,我们无可奈何,只好割爱将饼干也投入水中。半天时间下来,我们才网起一条十五厘米左右的小鱼,我们倒也不在乎,毕竟是我们劳动的结果。我们小心翼翼地将鱼放入水盆中,收拾好工具,像两个打了胜仗的将军,颇有点潇潇洒洒的气概,然后迈着大步,得意洋洋地回家,准备开始下一步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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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鱼
经过一番艰苦斗争,我们总算是捉住了一条小鱼,下面就要将小鱼开膛破肚﹑洗干净了。我们虽万分同情这条小鱼,但为了烤鱼也只好牺牲它了。我小心地按住小鱼,姐姐用小刀帮它去除鳞片,由于是第一次做,姐姐很不熟练,一不小心把鳞片连肉一块儿割下来,这条小鱼忍受不了疼痛,艰难地挣扎着,努力从我手下逃走。我虽同情它,但依旧死死按住。一会儿,姐姐把鳞片基本刮好了,我对她的成果万分质疑,但姐姐却自信地认为绝对没有问题,我也懒得与她争辩,便不说话,算是默认了。到了开膛破肚这一关键环节,我们却谦让着谁也不肯做,这种血淋淋的场面我连想也不敢想,何来亲自实践?无奈之下,我们请来爷爷为我们杀鱼,爷爷用刀割开小鱼的肚子,鲜红的血慢慢渗出来,染红了刀和一大片地面,鱼先是摆着尾巴挣扎了几下,后来便不动了,完全不动了。这时,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极其血腥的味道,这味道使我捏紧了鼻子。我捂住双眼,从手指缝隙中看着鱼的内脏一点一点地被弄出来。爷爷把鱼鳃掏出来,再将鱼里里外外认真冲洗几遍,那条原先胡蹦乱跳的小鱼就已完全洗好,只用烤熟就能吃了。
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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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步浩大的“工程”经过我与姐姐的不懈努力以及爷爷的帮助,已圆满完成,接下来只需要最后一步——烤鱼,便可尝到鲜嫩美味的烤鱼串了。我们学着街上烧烤摊小贩的样子,用一根木签将鱼串起来。姐姐又去厨房“哼哧哼哧”地捧来一堆柴火,从草堆里捡了一些稻草,堆成一堆,像一座矮小的山坡,这不由得让我想起电视上冒险家流落荒岛后用来充饥烧烤的火堆,与我们自己搭的没什么两样,我心里也不禁涌起了一些期待、兴奋的心情。爷爷帮我们点燃了火堆,大火“咝咝”地燃烧起来,我们决定轮流烤鱼,都体验一把烤鱼的乐趣。姐姐先来,她坐在板凳上,举着鱼串,放在火焰顶端,我却认为姐姐的做法不太对,火焰顶端与鱼串的距离应该再近些,这样熟起来也快嘛。姐姐听了我的建议,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移动鱼串的位置。大火烧得挺旺,我想:这样举着鱼串,只要举的位置对了,其实也没什么太难的。我看姐姐烤的样子还算是如鱼得水,心里痒丝丝的,总想自己试试。姐姐知道我的心思,烤了一会儿,便将鱼串给了我,谁知,不知是我动手能力差还是怎的,技术不如姐姐。鱼串拿的不是很平稳,我握紧木签,心里想着若是在这一环节出了差错,那就功亏一篑了,所有的辛苦都会付之一炬,那多可惜!想到这儿,我心里多出了一份责任感。这时,木签上隐隐散发出鱼肉的鲜香,我不禁吸了吸鼻子,心里寻思着估计这会儿烤得还说得过去。想着想着,我也忘了翻动竹竿,也没闻出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的烧焦味儿,直到姐姐慌忙地喊着“快翻呀,这一面快焦了!”我才如梦初醒,连忙翻过面去,虽然已有些焦黑,但事到如今,也没有改过的办法了。
我们来不及多等,将鱼串拿出来,熄灭了火,这鱼串看上去还可以,但我们谁都不敢轻易试吃,因为不知道我们辛苦烤的没放任何调料的烤鱼串到底能不能吃。姑姑在一边提醒:“烤鱼得趁早吃,冷了吃起来更没味儿。”姐姐自告奋勇,她对自己做的食物还算有点信心,便怀着试一试的心情,在烤鱼串上咬下一小口,慢慢地咀嚼着,我迫不及待地凑上去:“怎样?熟了吗?好吃吗?”姐姐细嚼慢咽吃下一块鱼肉,慢条细理地说:“还可以。”我半信半疑,这才拿过鱼串,轻咬一口,放在嘴里慢慢品尝,希望真如姐姐说的“还可以”。可惜,这鱼串我刚进嘴就吐了出来,这鱼被烤得半生不熟,除了鱼腥味,一点儿香味也没有,也能说得上“可以?”我不满地望着姐姐,她却对我的反应不以为然:“这鱼虽然谈不上好吃,但至少熟了,对我们这种初学者来说已经很不错了……”我刚想辩论,一旁看着的姑姑拿过鱼串一看,又放在鼻边闻闻,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夸张地说:“哎哟,这鱼一半熟,一半生,也亏你们能烤得出来?”我听了一愣,不满地撅撅嘴,心想:我的运气怎会这么差,偏偏吃到生的这一面,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看看我们烤了大半天的半生不熟的烤鱼串,我和姐姐真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童年里的那条鱼啊,那条半生不熟的鱼,至今还在我嘴边回味着呢。若有时间,我一定再回到童年里的那条小河边,再与姐姐再捉几条小鱼烤着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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