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围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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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看到这个字眼,我恍惚看到了儿时横垣在两个院子中的高大的围墙,恍惚看到了两个小小的身影肩并肩地坐在那高大的墙头上哼唱着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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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夏天,隔壁小院易主了,一改以往的吵闹,而小院之间那堵高大的围墙上却总是坐着一个年纪和我相仿的小男孩,他总是坐在墙头张望远方。我便很是好奇他在看什么,能看那么久?开学了,老师带着一个新同学走进教室,竟然是他,而他也看到了我,兴奋地在全班大呼:“真巧,你也在这班!?”所以老师安排他和我同桌。他的衣服总是脏脏的,双手黑乎乎的,还总是挂这两条鼻涕,浑身上下散发出股难闻的味道,还满口的农村口音。他的这些坏毛病在我看来都是不能接受的。在他和我同桌的第一天,我便用粉笔在桌上画了一条三八线,恶狠狠地说:“你,不许逾界?”还威胁着挥了挥小拳头。他不名所以地点点头,摸着后脑勺嘿嘿傻笑着。我别过头不看他。
我千方百计地想赶他走,便去老师面前说他坏话,想让老师换一个同桌,老师却总是板着脸说:“同学之间应该多担待、多宽容一些。”气呼呼的我便拿了他做出气筒。每次他坐在高高的墙上时,我就拿石子扔他,无奈目标太高,没一次扔得着,看着我在围墙下扔得“不亦乐乎”,他还是挠着后脑勺嘿嘿地笑。我被他笑得恼了,干脆拿了淘米水泼他,他依然在墙上嘿嘿地笑着,滴水未沾,我却被溅下的水弄湿了头发。我索性不再理他,蹲在地上拔小草出气。他却有些慌了,顺着树干滑了下来,不知所措道着歉,他结结巴巴地说:“那。。。对不起,你别哭,我。。。 。。。我不知道你会哭。。。。。。要不我教你爬树,带你去墙上看看。。。 。。。”我瞪了他一眼,看着他伸过来的脏兮兮的小手,第一次不嫌弃地点了点头,他是个很好的老师,不多时他便带着我爬上了墙头。坐在高高的墙头上,我竟不觉得害怕,反而很兴奋地看着那几乎连成一片的房屋,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高楼间的缝隙里是一片朦胧的山影。他告诉我,他是从农村刚来城里的,他又说,这里没有山里好玩。我似乎明白他为什么总是喜欢坐在这里张望了。
我发烧了,湿淋淋的头发经冷风一吹,自然就发烧。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之后,终于清醒了许多。他看着我苍白的脸色,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递过来两颗大白兔奶糖,手依旧那么黑乎乎的。我对他的态度终于不再那么恶劣了,桌上的三八线被擦掉了,我也经常和他一起玩,但做得最多的事情仍是爬上墙头和他一起看着远处的山影。。。。。。
后来,我搬家了,他塞给我两颗大白兔奶糖,勾着我的手指头说:“拉钩上吊,好朋友,一百年,不许变!”渐渐远离那堵熟悉的围墙,我心中有些不舍,每次回头一望,似乎那熟悉的人仍坐在上面向我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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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对他说我们是好朋友,但当他勾着我的手指头说“好朋友”时,我也跟这他轻声念着。
好朋友,你还坐在那堵高墙上望着远处朦胧的山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