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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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江边,来往的游客熙熙攘攘,一老一小,常是此幅图景上最亮丽的风景。我闭上了眼,感受江水带给我的静谧与祥和,水波如鱼鳞般耀眼闪烁,我的心里一直有你。
“沧海桑田几变迁,蟠桃易熟人难老。”从戏台上传来几阵咿咿呀呀的唱音,我不喜欢潮剧,更不喜欢听潮剧。但,每年到既定的时间我都会来到这里,来这里寻找你的踪迹。回忆如雪花般翩跹,眼前忽然模糊。那是五年前的春节。你高高兴兴地帮我穿上了新衣,抱起我:“小宝贝,我们一起去看戏,好不好呀?”我撅起了嘴巴:“不要嘛……除非,你买零食给我吃?!”“好啊,走吧!小孙孙哟!”一路上,来往的人都看着胖嘟嘟的我和挂满慈祥笑容的你,哇哈,好幸福哟!来到戏台边,你找了一处凉爽的地方,把我搁在你的大腿上,我一点儿都静不下心来“欣赏”,转过去对你说:“奶奶,我要去买零食。”你似乎陶醉在戏曲的旋律中。“等我这集看完之后,再跟你一起去吧。”“不嘛,我又不是小孩了,我可以‘独立’的了……”“嗯?去吧去吧。”我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我买了很久,但在回来的路上我却迷失了方向,着急、担忧、迷惘等消极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糟了,路呢?我哭了起来,担心待会儿奶奶找不到我怎么办,又害怕被坏人捉走后会遇到怎样的威胁!想到这,我竟有勇气坐在地上不走了,因为走下去终究还是个谜。而在这里,哪怕还有一丝生机——奶奶会找来的。
好久,奶奶没有来。
我有点儿绝望。
我想走了。
突然,后面传来一阵叫喊声:“孙儿啊,你在哪儿,奶奶在这儿呢!”“熙熙,别跟大家玩捉迷藏了?快出来啊!”我蓦然回头——
“奶奶!”
奶奶从人群中出现了,那个奶奶,还是那个慈祥的奶奶。她紧紧地抱住了我,似乎怕我逃掉了。“宝贝儿,你去哪儿啊?都是奶奶的错,不该让你一个人去买东西。刚才奶奶发现你很久都没有来,才慌忙去找你的婶婶伯伯,折腾了很久,对不起……”我顿时间明白了,原来刚才奶奶那么晚才来的原因。“奶奶,”我拨了拨奶奶有点儿散乱的头发,“我又不是空气,怎么会消失呢!”(现在回忆起来,觉得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孩子的心情如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挺害怕的,现在倒挺乐观的)奶奶摸了摸我的头,牵起我的手说:“走,我们买零食去。”我想身后的伯伯婶婶摆了个鬼脸,他们扑哧一下笑了。
奶奶牵着我的手的时候,我觉得我们的心连在一起。
曾经,我曾用手去感受奶奶布满皱纹的脸。
如今,物是人非,奶奶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我用心去感受泛黄老照片上那个不归的背影。奶奶,您可安好?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