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抛洒光明
我脑海里时常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一位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伫立在教室外的房檐下,双手背握在后;独自仰望着远方的天空。在略显臃肿的脸上架着一副沉重的眼镜。透过凝思的镜框,他的神思,仿佛游离远方…… 我们都叫他“勇哥”,他是我们初中的语文老师。这点似乎从他身上的酸气便可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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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却是学校唯一的研究生。而他自当便是满腹韬略了。从周庄梦蝶翩跹到李白黄河奔流;从鲁迅笔下万态病态恣睢到梭罗瓦尔登湖旷然如一;从柏拉图的理想国到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甚至尼采,高行健,他都能说的头头是道。 而每当谈论及此,他总是兴奋异常,脸胀的通红,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比划着,仿佛总要争个是非了然方休。待到兴致末了,还不忘添上一句“其实我也有相同的经历……”引得全班大笑抑或唏嘘不已。 而最具代表性的,每至暇余,勇哥总会出来来到教室外“仰望天空”:他双手背十,眉目紧锁,仿佛忧思满目,欲长歌当哭,又戚戚而泪下。而这也常为我们所调侃。可我后来才知道,勇哥的生活是很拮据,甚至有些窘迫了。
我常在附近的一家小面馆看到勇哥一家人在吃饭;勇哥的小孩尚未知礼,还在大声嚷嚷;而在面的白气蒸腾中,此时的勇哥又变得如此憔悴。我心不禁为之一震,又在这恍惚中看到这样一幅画面:那是在喜马拉雅之巅,一只折翼的雄鹰在怒吼般悲鸣——它宁愿粉身碎骨也不愿看到蓝天而不能飞翔。 其实事实上我们和勇哥有很多隔阂,甚至我们一度要求换掉勇哥——但现在看来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除了心中的愧疚。 最莫难忘的便是初中最后一个晚自习,却是勇哥的最后一课。不同的是,只是讲是人生,讲信念,讲三生三世,讲今后的道路,讲信念与理想……我们仿佛提前走完了整个人生,体遍况味百态,最后却又回复到了起点。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只是留下黑板上最后的“一路走好”,只剩下“勇哥我爱你”撕心裂肺的呐喊声在黑色的斑斓中回荡……也许,我可能总将会忘记这一切,不过时间会记得所有,和每个人这里埋下的信念。 而每当我迷惘徘徊时,我脑海里会浮现出一个身影,和他仰望的那片天空,那是信念,那是一个男人的守望,只为让希望之火生生不息地燃烧。
因为他知道,终将有新的一代可以翱翔在他没到达的天空。 用今日的沉默让梦想肥沃,那明朝的天空将会留下我的颜色。一个人不在乎他怎样来过,只愿你记得,曾经有一个人,在这里抛洒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