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诗歌中穿行
一页诗翻开,像一只翩翩的蝶,翅上沾着欲滴的墨色。一页诗翻过,是有人在耳畔低语轻唱,那是一支渐行渐远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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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支歌涉江而过,惊起芙蕖千万。从先秦至大汉,从魏晋至隋唐,一路行来,且行且远。
涂山女在路畔轻歌“候人猗兮”时,叶梢都似是点染上蜜色;同是盼归女,却有人垂眉低唱“式微,式微,胡不归?”,凉薄的露珠都浸满心寒。仿佛听到寻马的战士吟着“死生契阔”、“与子偕老”的誓言,然后就像见到轻舟荡漾的江面,越女满心希冀对歌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这是被史家名为“奴隶社会”被文人称作“先秦”的时代,以口代笔,歌从口出的时代,是那支歌最好的时代——无格无律,少纸少墨,心之所思即为歌。
马蹄声踏过六国疆土,马蹄声从当年六国踏起,合了又分,分了又合,然后有人在垓下起歌,有人在沛县高唱,一支支乐府曲由民间起,在民间流唱。文君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苏武的“生当复归来,死当长相思”,《上邪》的盟誓声,《江南》的采莲音,那遗留的片词片句便已艳惊四方,何况编曲咿呀低唱。那支歌穿过汉乐府,眷怀着清丽诗行。
魏晋名士,建安风骨,竹林七贤,王谢堂燕。惊叹于曹家子建的《洛神赋》可入曲的悠扬,神往于嵇康绝曲的《广陵散》配上诗该如何曼丽,最后的最后,看见南北朝的兵荒马乱里南有《西洲曲》北有《木兰诗》,一个抚平心境一个激扬斗志,被后人誉为“乐府双璧”。那支歌没停没留,如有灵犀般走进它的另一个盛世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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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大唐,文人配着长剑,侠客行走四方。边塞战士会作诗,赞叹一句好风光;他乡游子会作诗,低吟一声思故乡;田园隐士会作诗,长吁一句心悠然;宦游仕者会作诗,浅唱一句叹不遇。然后,和着清酒浊酒高唱,方是大唐人的大气不让。那时出了太白,青莲般的男子,潇洒恣意模样,会在再低沉时也歌出豪放,再落魄时也歌出希望;那时也有杜甫,少年时也还不会惆怅,有他的裘马轻狂。那是,盛唐,那支歌带不走的龙吟虎啸,盛世气象!
后来换了帝王,一杯酒捧起文臣摈弃武将,然后婉约朦胧的底色上有了文人执剑的阔壮,却改不了依曲填词的习惯。那样的词可唱,因为有人唱着苏子的《水调》柳七的《望海潮》,还有将军把《满将红》就着断弦琴唱得悲而豪气万丈。北边的蒙古南下,中原换了民族执掌,改头换面的诗歌在元曲中继承发扬,《牡丹亭》、《汉宫秋》,《西厢记》、《窦娥冤》,声声泣血的唱词把心弦缭乱。再后来乞儿做了皇上,连江南才子都只能当街卖画;满清闯进关内,偶得佳句都要被斩首流放。后来呢,然后呢?我们懂得民主自由,我们拥有音乐神童,却不识角徵宫商,我们随口唱起流利的英文,却在古诗的韵脚上茫然迷惘。那支歌,在渐行渐远间,徘徊,彷徨。
诗歌,既以诗为歌,又为歌作诗,一路穿行芙蕖灼灼艳色。
我有所思,却在上古,在先秦,在汉唐,在有诗有歌的年华里,看流年转动一轮又一轮。
耳畔,是细碎的低语,模糊的曲子,弹挑的丝竹,如在水雾中弥散的光斑点点,蝶翼翩跹。墨色晕开,那是一支歌,渐行渐远,却珍藏于每个人心底的歌,带着五千年来的一个个烙印。只待,一刻惊醒,唤开内心深处的,灼灼红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