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人生第一次迎来了春天
她趁夜深人静时,悄悄地翻开日记本,怀着复杂的心情悄悄写下这样一句话:
“那场遇见是永不可负的青春盛宴”。罢了,凝视了许久,直到黑夜星星都已稀疏,她才收起眼中的光华,熄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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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出生以来,她就跟随打工的父母前前后后辗转过很多个城市,像个居无定所的漂泊者。很多时候,都是即将欣赏光怪陆离的城市景象,耳边却传来火车即将启动的提示声,就与这个城市道别。她在这样的生活中度过了15年,已经逐渐变得麻木。
这一次,父母又带她来到了一个新的城市---A市。与以往相同的是,刚踏进新家的家门,父母又用相同的语调轻声抚慰着她:“这次我们可能就定居在这儿了,你也不用担心学校的问题,我们已经给你报了这里最好的高中,学校要交钱你尽管来要……”她扯出一个笑,示意懂了,其实是看着父母日渐多的皱纹与白发,不忍心让他们再说下去。
清晨,她早早来到学校,奔到办公室抱起一摞书,想在教室里先温习功课,赶赶进度。微冷的风吹响了高大的梧桐树叶,也使她感到一股寒意,便加快了脚步。突然,她的右臂被什么猛地撞击理一下,手下意识的一松,手臂里的书哗啦一下全掉在了地上。她刚反应过来想自认倒霉,自己蹲下捡书,却看到地上有一个比梧桐树还高大的影子先一步把她的书整理好,重新抱起来送到她手中,随即一股清香的衣物气息萦绕在她鼻尖。她不由自主地想抬头看看,谁知初升的太阳刚好将光辉洒到男孩脸上,迷离得看不清模样。她怔住了,看着这团光芒来不及告别就从眼前匆忙掠过,带过的风中隐约夹杂着一句含糊不清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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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觉,幻觉。”她在心里默默念叨着,手心却早已攥出了汗。那个情景始终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以至于老师上课点她回答问题都被忽视了。她觉得长久以来麻木的心中第一次有了暖流涌动,滋润着她心底悄悄萌发的种子。这一天她无比欢欣,回到家没等父母询问,就不停地对他们说:“真好,这个学校真好。”絮絮不止,借此掩盖她初生的情愫。
第二天,她又踏着初升的朝阳,踩着细碎的曦露,趁天还未全亮就赶到了学校。内心仿佛有什么在驱使她一样,相似的时间,她又来到了这个相似的走廊,感受着昨日相似的温暖。她装作漫不经心地散步,也让光辉洒到自己脸上,体会着那个人的感受。她不时地用眼偷瞄一下身边的人,终究是没有看到。直到上课铃打响,她才收起难掩的悲伤情绪,向教室奔去。
一连几天的早晨,在她身上都上演着重复的情节,却终是没有好结果。
即便如此,她心里燃起的小火苗已是越发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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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她背着书包习惯性地穿过走廊准备回家,忽然嗅到一股清香气味渐近。这个相遇情景早已在她心中模拟了上千万遍,可这一次还是令她手足无措。她心里小鹿乱撞,手不自觉地背到背后抓着衣角,将头抬了好几次到中间却又放下。这个奇怪的举动也令他注意到了身边这个低着头却隐约露出酒窝的小姑娘。她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在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的脸上迅速笼上了一层红晕并逐渐渲染开来。他微蹙了一会眉,而后惊喜地说:“我记起你来了!你就是那天那个……”话音未落,她用力的点了两下头,仿佛要用尽余生的力气。她的心里五味杂陈,既为相遇感到喜悦,也隐约觉得自己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东西。他没注意到她的反常,微微点头,示意先走。她的悲伤与失望再一次汹涌上心头,责怪自己没能好好把握机会。
顷刻,他突然回过头,看见正凝神注视着他背影的她,先是一怔,随即莞尔:“同学,我们认识一下吧。”
她的人生第一次迎来了春天,也舒展地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