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春常在
那年,我大概六七岁的样子,坐在屋檐下,我常常小脑袋想得生疼——春天来了,可奶奶家门口的燕子为何还没回来?奶奶精心种植的月季怎么无人照顾了?东边的太阳匆匆跑到西边时,为何不曾把它多余的几丝暖光映入窗棂了?
那段时间,家中气氛,一直这么沉重,我还是个懵懂而无知的小孩儿,什么也不知道,但看着家人们忧郁的面孔,我也不禁暗暗神伤,直到那天……
那天,父亲说要带着全家去太原看望爷爷,这时,我才想起,这几个星期家里少了爷爷那吱吱扭扭的二胡声,和放碟机中那京剧的嘈杂声。本以为能见到爷爷,家人们会和我一样高兴,可没想到他们的心情似乎更加沉重了,一路上唉声叹气。这时,我才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爷爷得了一种叫做“脑梗”的病!
这句话像一个棒槌,敲的我晕乎乎的,爷爷几个星期前不是还乐呵呵的,和邻居们坐在大门口打扑克,喝闲茶,吹葫芦丝的吗?几个星期前,爷爷不是骑着自行车还去学校接我回家的吗?几个星期前,爷爷不是还给上门看病的人扎针的吗?
到了太原,爷爷在大伯家。敲开门,来开门的是哥哥,把我们招呼进门后,我见到了爷爷——他扶着四脚拐杖,脸上挂着像两三岁小孩儿一样幼稚的笑,嘴支支吾吾的想说些什么,但却有话说不出来。他的眼混沌无神,望着我们如陌生人。他努力地想抬起自己的双腿,但换来的只是双脚向前慢慢的交替擦地而行。从卧室到客厅,这一点点距离,爷爷蹭了十多分钟。爸爸伤感的说,爷爷的行动已经不受他自己的控制,他的大脑受损,已经认不清人了。看到这一切,我吓呆了。
爷爷谁也不认识了,我努力地想让自己镇定下来。我坐到爷爷身边,从糖盒中抓出一把爷爷爱吃的“大白兔”,剥去糖纸,放在爷爷嘴边,说:“爷爷吃!”这时,奇迹居然出现了,爷爷的脸上还是挂着像两三岁小孩儿那样的笑,但他含糊不清地努力地挤出了“晶毛”两个字,爷爷居然想起了我,还喊出了我的名字!爸爸惊了一下子,似乎反应出了什么,一下子大笑起来,瞬间整个家的气氛变得欢天喜地,爷爷也跟着笑,虽然还是那么幼稚的笑。
如今,爷爷基本上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啦!他本来是医生,懂得医学常识,再加上自己的勤奋锻炼,所以身体恢复得很好,他的生活又回归了正常。
今年,老家门口的燕子又叫开了,门口奶奶种下的月季也开花了,家中更是映满了阳光。我们都知道,春,它又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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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是一个美丽的词,它是歌,是舞,是燕子的叫,是月季的开,更是爷爷的笑,甜得令人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