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母亲，我想我是歉疚的，为我当初过浅的了解与如今难以控制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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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时，善于观察的我却唯独忘了身边人，好不容易成长，善变的自己，紧锁眉头的自己，忽略了的是更多的事。四十余年的浮沉，不仅磨平了她年轻有过的棱角，并在扶我成长的岁月里，苍白了她的双鬓。

母亲是乐观的。我的词汇量不至于匮乏，只是我想，再没有如此合适而简单的词来形容，涵盖她繁复思想，诸多琐事下的那颗极其简单的心。

她总是笑，即使在疲惫地劳作之后，一句短短的玩笑也能让她笑得眯了眼。而有一回夜幕降临，当我再一次看到她微笑的脸上，眼角沉淀的时光的痕迹时，我终究将我留在心底许久的话问出了口。

“你不累吗?”短短的四字句，含蕴着我对母亲最大的不解。

处于这样的社会，为人处事若是不圆滑，几乎就难以生存下去。而这种对外甚至是对内的思想表现，怎能不疲惫。

她愣了愣，随即嘴角漾起一抹浅笑，眼底浮现出比曾经更温暖的光亮。“不累。其实……”她拉着我坐在床边，用与往常大不相同的平淡而有深意的语气对我讲述她的看法。奇怪却也不算奇怪的是，她那时讲的话在我的记忆里早已模糊不清，或者说，我从她耀眼的笑颜里，从她真挚而向往的眸光里，寻找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我终于能读懂我的母亲对生活的追求。她不愿过浮华一生，安然于自己就已知足。

她的容貌会老，在流走的时年里，我既然错过了她的年少，那么在剩下的年华里，我要回报这份尽管难以偿还的爱，陪着她，我的母亲，用我的生命换取她余生所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