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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摸着那凸起来的趾骨，那一条条交错的青筋，就像连绵起伏的山脉丘壑一般深邃。我轻轻地撩上一小把水，向母亲的脚泼洒过去。水在触碰到脚的那一瞬间，陡然四溅，继而缓缓地向下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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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遍一遍地做着相同的动作，内心却如万里波涛般翻腾起巨大的浪花。这是我第一次为自己的母亲洗脚——这竟是我在十四年光阴里第一次为母亲洗脚。我默默地低着头，仿佛要将我十四年来对母亲所有的感恩在这一次发挥得淋漓尽致。而我的母亲，此时正以一种浅笑的姿态看着我。我感受到，她那凝视的目光，暖暖地慰着我滚烫的脸颊。

我开始轻轻地搓洗母亲的脚，右手微微地将母亲的脚抬高一点，左手按住母亲的脚底，却不经意间地触碰到了脚底那厚厚的茧。那粗糙的厚厚的老茧将我的心越勒越紧。母亲貌似察觉出了什么，蓦地缩回了脚。“泡太久了，快点擦干就好了。”母亲的声音柔似絮，甜若蜜，就像误触暗礁的波涛，夹杂着混乱，轻快地起伏着，向四周荡漾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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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了母亲的意，将她的双脚抬起。“啪嗒、啪嗒”水滴滴落在脚盆的声音，似在敲打着我的心弦。然后，我为母亲擦干了残留在脚上的水珠。

那个晚上，为母亲洗脚的情形，时时在我的心头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