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去阁楼取杂物。在柜子的一角发现一张早已泛黄的照片。外婆安详地站在那棵柿子树旁，我眼睛蒙上了一层薄雾。轻抚它，灰尘四起。

那个看起来不大的村庄便是我曾经落脚的地方也是我小时候的家乡。

外婆的家便坐落在那村子的一角，不显眼。整间屋子翻新了不知道多少次，不变的总是那棵柿子树。

刚到外婆家时，我有些怕生。再加上与外婆没见过几次面便有些不情愿留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但爸妈终究是走了，我终究是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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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夏天。我抬头打量四周，印象最深的是那棵枝繁叶茂的高大的柿子树。在晚上，外婆总会在它下面铺上一张凉席，让我在上面听她讲故事。院子里的灯发着微弱的光，偶尔还会有几只猫从这里路过，再加上外婆慈祥的笑容，我很快适应了这一切。

外婆总是天不亮就下田干活，她说：“我的身体就像这棵柿子树一样倍儿棒。”我咧开嘴笑了。

柿子熟了，秋天也到了。外婆便忙着拿着长竹竿打柿子，我在一旁拍手叫好。晚上我们在树下，只是凉席变成了毯子手上还多了几个柿子。

外婆每天还是硬朗着身子一大早起来收麦子，偶尔还哼上两句小歌，只不过她的腰背有些佝偻，鬓角添了几根银丝，晚上睡觉时也会发出几声呻吟。那棵柿子树上的果实已被打净，叶子也开始变得枯黄。我有些心寒。

外婆不再一早起来忙着农活，整天卧在床上，爸妈轮流照顾。我知道，外婆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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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外婆旁边，天下着大雪，火炉上发出烧开水后溢出的“嘶嘶”地响声。外婆真的老了，身体再也不像以前一样硬朗。不断地咳嗽，我给她递着水，她的笑容还是没有变。

那棵柿子树已经枯萎了。在寒风的打击下已经摇摇晃晃。我又想起那个夏天。我想：春天来吧，来了树就会发芽，外婆也会好起来。

那个春天还没到，我便被父母接走，没能看到柿子树发芽。我有些难过。外婆去了舅舅家，在那里生活。

我上了小学，中间看过一次外婆，我又想起了小时候。那棵柿树，那张凉席，那个外婆。

那张照片依旧在我手里拿着，不舍得放下。照片的轮廓渐渐模糊，我仿佛看到了外婆慈祥地笑着和我招手，柿子树又一次结出了黄灿灿的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