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的美好与珍惜
生活在别处,米兰?昆德拉的这句话世人皆知。而我要说的无关兰波,无关巴黎大学的围墙,只是两个片段,仅此而已。
右岸篇
无数个明媚的午后,我把自己关在狭小的屋子里,抱着臂膀同繁复的语法句型作战。隔壁的小孩在玩积木,而楼下的孩子总在弹那段进行曲,直到心生厌倦。大片大片的云朵飘过窗口,却与我无关。
我喝白开水,偶尔也喝咖啡,不是出与偏嗜,只是为了抵抗睡眠。我穿干净的衣服,背宽大的书包,面孔温和笑容简单。如同温室里的植物,守着花盆,枝叶健康却不浓郁,略带冷漠像我的脸。
许多年以前,在我还是个轻浅的孩子的时候,我的手指灵活,它们柔软而充满灵气,涂得出最炽烈的色彩,写得出最纤细的文字。现在它们长大了,骨骼一天天坚硬,指尖一寸寸枯萎,它们会娴熟地划左手定则右手定则,但是再也没有耐心做与分数无关的事情。
无数的流云从城市上空划过。我想象山顶上触摸它们是怎样的质感。想象有时是场美丽的幻觉,尽管它与我无关,却像我时常想象西藏的白雪,新疆的沙漠,苏州的青苔一样令我神思游荡。
事实上教室里的空气像很久没有换水的鱼缸,几尾金鱼感到窒息,就探出水面,多数则躺在缸底,摆着它们硕大的尾巴快要死去。
我和我的朋友,生活得单纯,并且“幸福”,有完整的家庭或漂亮的成绩,别人欣羡的幸福生活,可幸福毕竟是件私事,像缸底的鱼有美丽的尾巴,悠然自得地摆尾,别人看见它们睁大眼睛从不哭泣,可真的是否快乐,只是冷暖自知。
楼下的孩子总在没完没了地重复那支简单的曲子,不知道她是不是笨到无可救药,像我面对几何题那样。她一定愿意把最鲜亮的年龄支付给这个假期,把阴郁的钢琴和恼人的音符完全蒸发,然后衣服很脏地站在门口,微笑着等待妈妈的责骂。
左岸篇
这个闷热的下午像这支冗长的曲子,我知道自己还得弹两个钟头,周末的时光就这样一点点消磨掉。
我讨厌弹琴,从我摸到琴弦的那一刻起。我挣扎着要逃离,却被骂作是不成器,就索性发泄似地重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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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妈妈不愿意就此放弃,我想她是舍不得付出的昂贵学费,几次无意见到古筝老师对她摇头,而她越发要我拼命。我知道有的孩子整日穿舞鞋笨拙地弯腰踢腿,有的孩子放学后忙着奔赴书画补习,但他们的爸爸妈妈大概又多份谈资,或许暗中希望孩子能凭着光耀门楣。
老师布置的作文题目是“我的理想”,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写自己要做未来的工程师和医生,我也一本正经地提出要当个史学家,看到妈妈听了以后眉开眼笑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米兰?昆德拉说“生活在别处”,我们都知道,在这个干燥季节,阳光明晃晃地砸进眼睛里。我们都得满灾着数理化和希望,站在书店里,一边算着书价一边算着分数。拥挤的各类教参,寥寥的学生,老板抱怨着喷洒消毒水。
尾声
我们生活在别处,如果可以我们当然会谈些高尚又崇高的事情,像谈论深谷中的积雪那样谈论生命中的美好与珍惜。可是,你得先给我们面包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