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
儿子在网吧内激战正酣,被父亲逮了个正着。从火线上撤下来,儿子心有不甘,一路抱怨:“你说我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呀,一点自由都没有,就是养条狗也得让它出去撒个欢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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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跟在后头,吸着烟,一腔不接。打开院门,小狗旺旺立起身子,亲吻着久违了的小主人。儿子仿佛一下子找到了知音,蹲下身去抱住狗脖子,大诉衷肠:“旺旺,可怜的旺旺,也只有你能理解我了!你看明明家的卢西,整天在外东游西逛,多自由多自在呀!唉!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哇!整天被这条链子拴着,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呀?唉,在咱家,做狗也难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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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怎么办?”父亲深深吸了口烟,幽幽开了口。“再再简单不过,把它放了,还它自由!”“放了你就放了。”“真的?”“这件事由你做主。”“噢-,你听到了吗,旺旺,你解放了,你自由了!”小狗被解开链子后摇头摆尾,围着儿子又亲又挠,然后撒着欢狂奔出门。“总算给了我一个当家做主的机会。”儿子感慨着,将狗链解下来扔进了垃圾桶。
父亲吸着烟,不再做声。大约一刻钟功夫,小狗屁颠屁颠地跑回来了,嘴里还噙着一包东西,是厕所里有过的手纸。儿子一看,勃然大怒,抬腿就是一脚:“狗东西,一点儿也不给我长脸!”没办法,儿子只好捏着鼻子将那包脏东西夹到了垃圾堆里,心中暗暗叫苦:旺旺的这个毛病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可谓是屡教不改,死不悔改!旺旺,看在我还你自由的份上,别一会儿给我噙个死老鼠回来!自己一时激动,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我说老爸今天这么开明,这样轻易把这生杀大权交给我。一个小时过去了,没发生什么事,儿子刚想松口气,却见小狗夹着尾巴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老老实实地趴在拴它的地方,象是挨了揍,落荒而逃回来的。儿子正在纳闷,东边张阿姨已经走到了门口:“你们家的狗不是拴着的吗!知道它撵人家鸡子还往外放!一眼招乎不着,把我家的鸡娃咬死了仨。
可惜了,已经坐稳了苗,正长哩……”父亲赶紧从屋出来,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你看这不是狗链子坏了嘛,就一会儿时间,闯了这么大的祸!我和小明不是正想办法拴它嘛……”儿子忙答:“对,对对,链子已经修理好了,我这就把它拴起来!阿姨,这事啊包在我身上了,以后决不叫它踏出我家半步!”……好话说了一大筐,答应明天送三只小鸡过去,才把张阿姨大娘送走。这边儿子已经把链子找回来,将小狗重新拴好,用手指点着狗头教训道:“在外面自由自在多好,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呀!明白不明白?这叫自作自受!这可是你自找的,可别埋怨我没给你机会。这就叫制裁,这就叫惩罚。这辈子,你也只能这样了。唉!悲哀。”
说完之后,心有不甘,主动能父亲搭话,“不过话说回来,狗为什么会落到如此下场,你有不可推卸责。”“我有什么责任?”“这狗可是你养的呀,你不为它负责谁负责?你想啊,当小狗第一次从外面噙东西回来的时候,第一次撵人家鸡子的时候,你们就应该好好的教训它,让它牢牢地记住,这是个坏习惯,不改掉这个习惯就会被拴起来,就会一辈子失去自由。如果当初你教训它的时候心狠一点,下手重一点,可能就不会有今天这个结果了。小时候宠它一时,长大害它一世。这就叫养狗不管主人之过,养子不教……唉,怎么说到这儿了。”说到这里,儿子意识到不对,嘎然而止,一溜烟跑上了楼。父亲笑笑,依然没说什么。从此以后,儿子再没逃学,再没进过网吧,再没撒过谎,偷过家里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