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树
它,那细小的躯干,扎根在岩石之中的几枝嫩根,怎能支持住那一顶茂盛的枝叶,怎能敌得过那不畏惧一切的狂风?
如海般磅礴的暴雨,一大盆一大盆地往山顶上倾泻下来,冲毁了一切。泥土和石块被毫不费力地冲下来,通通滚到一堆,泥土把冲毁它的水染成了黄泥浆,企图阻止它再往下倒,但这只是杯水车薪。
它傲然挺立着,枝叶却因兴奋而颤动着,并连身子也不停地摇晃。以前栖息在它树梢上的鸟儿,早已不知去向,连留下的巢也被一大盆雨冲洗得连一星泥也不曾剩下。
这棵小小的树,仅仅只有两岁,只有两岁,却比几十年的老树经历的风雨还要多。它不知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也许是一只鸟儿无意之中衔来的,丢弃在这里。它只是一颗种子,脚下是被寒风吹裂的岩石,是那样坚硬、冰冷,即使用一把铁锤来砸,也永远别想砸来,能冻裂它的,除了几百年的寒风与骤雨,有谁还能有如此大的力量,可想而知—只有那能呼风唤雨、威力无穷的大自然!这里没有阳光,雨水倒是随处可见,土壤,在这里只是一个望尘莫及的神圣而虚幻的名词。这里,除了岩石和狂风骤雨,什么都不再有。可它偏被遗弃在这里,不会再有什么动物来解救它。它只有在这里送死吗?“不,我是树,书市用于那无所畏惧的!即使你不给我土壤,也不给我阳光,可是,我有生长的信念,我有直立的愿望,尽管狂风骤雨要阻止我,但它们也做不到!”对,这才是树,即使它还是一粒稚嫩的树种。
于是,它在冰冷刺骨的雨水中整日整夜地浸泡着,雨水源源不断地从上顶往下倒,但它身后坚硬无比的岩石支持着它,不让它被冲进下面的海流中。它的身体在一天天迅速膨胀,快到炸开的程度。可是,它还是抽出了芽,在它所在的这条石缝中,谁永远也不会干涸,每时每刻都会有新的谁流进,而原来的水便会跟着随之而来的洪流沿着被雨水磨得滑溜溜的石缝奔向大海冲去。它的芽在长大,任何困难都不能阻挡它!它迅速地生长着,跟无数次试图扎进岩石,可它无数次失败了。岩石比金刚石还要坚硬几倍,想要扎进去,可能吗?更别说它只是一株大自然弱小得不能再弱小的种子,想用那软弱得像豆腐的跟刺破它,那也许是世界上最荒唐、最不可思议、也最不可能实现的事。可是,它做到了!世界上没有不可能做到的事!这就是一个奇迹!
它的跟在哆嗦中,以不可想象的力量在一层一层地刺破那坚硬无比的岩石,至于它到底从哪里得到能量与营养来时自己长大,这是我们永远也无法知道的。它就在这里,这个世界上最凄凉贫瘠的地方,以我们难以估量的困难下,又以无法想象的力量在生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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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终于,一大盆一大盆地砸在它身上,树枝连着树叶,统统砸落在石头上,被洪流带走了。它不再感到兴奋,而是从上到下都在颤动着,剧烈地抖动—可绝不是因为害怕与绝望!这是一次非常罕见的雨,也许地球上也才下过这仅仅的一次,第一次!它真是一个英雄!连支持着它的那一块巨大的岩石都快支撑不住了,它这棵柔弱的小树却还未到下!可是,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雨,它的威力似乎可以翻倒整片陆地,把他们统统沉入大海中去。终于,巨石也挡不住了,它正在缓缓地往下滑,身上的裂缝在逐渐扩大,最后,它爆炸了。那是一阵无比悲痛而哀怨的号叫!它的碎块也被冲进了大海。这时,只剩下这一颗孤立无援的小树。要知道,它也一定会消失在这里的。它无声地倒下了,只发出一阵断裂的声响,这也是对命运的哀号啊!
光秃秃的岩石上,什么也没有。留下的,只有仍肆无忌惮的下着的大雨,翻腾而无边际的大海,再,就是浮在海上的断木头,永远也不肯沉入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