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旅鼠夫妻的故事
冬天的阳光,在北极草原上迷茫的里雾中展开,有着一份宁静淡远和那没有喧哗的光与热。“吱吱……”忽然一阵轻微的叫声打破了这片美好的寂静,但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声音却让这死气沉沉的草原有了点生命力。
原来,在杂草堆里正有两只黑呼呼的老鼠在使劲地啃着草根,吃得可香着呢!它们就是那奇妙的动物——旅鼠,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大草原上,繁衍后代,生生不息。那两只旅鼠是对新婚的小夫妻。它们各自离父母后独立生活,然后很偶然地遇见彼此,接着就顺理成章地走在一起,开即了如今相濡以沫的日子。于是,旅鼠夫妻顺从地接受了这一切安排,过着朴素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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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每天在这块宽广的大地上游荡,或者慢悠悠地寻觅食物,或者起劲地找来干草来盖自己的窝,又或者惊慌地躲避天敌的追赶。也许这样的生活充满了刺激性,但过着这样千篇一律的日子,确实乏味。而这对老实的夫妻却毫无声色,平静得让人怀疑它们的结合是否存在过一丁点的爱。
日子真的像流水一样,明亮而透明,凉丝丝地滑过而一去不复返。一天天过去了,虽然旅鼠夫妻已经很努力地节制了,但旅鼠的生殖能力是如此之大,这对夫妻连孙子都一大把了。但为了避免因为群体的浩大而增大危险性,旅鼠夫妻从不留下任何一个儿女,像从前自己的父母一样对即将离开的儿女说:“我们旅鼠本身就是一个大家庭,无论走到哪里,都有我们的家人,无论我们究竟有没有血缘关系……“另外,我们旅鼠还有一个重大而光荣的使命,那就是让我们的后代能安全、健康地延续下去。我们知道,我们的繁殖能力是十分之大,这样毫无节制的繁衍下去,能力将是无限的,可是,我们所依赖的食物、水源、大地却是有限的呀!
所以,在一定的时间之后,就是我们这些长辈腾出空位的时候了。到了那时,我们只要再为这个民族再留下自己最后一个子孙,并告诉它这些,就可以去参加大集合去天堂了……”旅鼠夫妻一次又一次地这样告别了儿女之后,又继续它们普通平凡的二鼠世界。不知道旅鼠之间是不是也有着人类中男女间的完美分工,虽然这对旅鼠夫妻的生活平静得如一面湖一样,但还是有蜻蜓点水或是春风拂过的时候的美丽波纹。每当它们双双在杂草丛中用牙使劲地拔那长得死死的草根,公旅鼠总是独自一个摆着大大的位置,把妻子搁在一旁等,自己就干得满身汗,发出“吱吱”的声音;而妻子就只好用身体磨蹭丈夫帮它擦汗,然后默默地为它加油。
有时风雨交加又饥寒交逼的夜晚,丈夫独自去冲风破浪,而妻子则被迫在家里干着急,害怕不安地踱来踱去。正在吃着“晚餐”时,剩下最后一枝小草根,两只旅鼠就假装吃饱了,希望对方多吃点,却憋着不让肚子的饿叫声放出来。无事的时候,它们就相伴一起,共同望着在大海,想象那没有敌人,没有鄙视,充满爱的旅鼠的天堂,进入甜蜜的梦乡……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忽然有一天,许许多多的旅鼠都骚动起来,东跑西颠,奔走相告,似乎要进行一件大事。这对旅鼠夫妻也参加到其中。此后,两只旅鼠变得异常勇敢,无所畏惧,连毛色也不知为何变成了鲜艳的橘红,特别引人注目,成为天敌注目的焦点。有一次,它们千方百计地吸引到了凶猛的猫头鹰,在猫头鹰张开锋利的爪子的那千钧一发的时候,公旅鼠竟把妻子使劲地推开,“快走!”妻子惊呆了,猛地把公旅鼠抓了回去,然后慌忙地逃回了家。为了这件事,这对夫妻竟第一次发生了争吵。“你怎么能把我拉回去,难道你忘了我们使命吗?”“这使命不光是你一个人的,是我们的!”旅鼠的数量大多,而天敌的数量却是有限的,在那一次之后旅鼠夫妻靠这种方法已经收效甚微了。
于是这对夫妻加入到大迁移的行列。大量的旅鼠纷纷聚集在一起,渐渐形成大群,然后领头鼠一声令下,这个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它们翻山越岭,拔山涉水,勇往直前,绝不退缩。终于,它们来到了离天堂仅差一步的地方——大海。旅鼠们纷纷跳海,被汹涌的波涛吞没。那对旅鼠夫妻,站在海边,默默地注视着对方,在心里轻轻地祝福彼此,祝福上路前所生下的最后的儿女,继续那未完成的使命。
最后,两只旅鼠慢慢地步向大海,直进天堂……刹那间,夕阳金烂的余晕红到了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