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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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今回忆起那里,味蕾的感受率先涌入心中。
那年冬天,避开了漫天白絮的烟台,来到了僻处南疆的云南。不得不说,云南确实有它独特的魅力,西南边陲的地理位置给予它多姿多彩的少数民族文化;高海拔的环境塑造出它多样的景观;悠久的历史又为它积淀了时光的宝藏。但真正在心中烙下印记的,是舌尖上对那碗米线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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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烟台,我就吃过所谓的“过桥米线”,当时觉得味道与一般面条并无多大差异,心下索然无味。然而在云南,才见到它的真正面目。
那天刚登完玉龙雪山,壮丽的景观让我震撼不已,但精神上的满足有时也要向口腹之需屈服。伴着辘辘饥肠,我走进一家门面不大却顾客不少的米线店。刚一落座,迎面走来一位厨师装束的人,带来了诸多食材。他在我面前放下了一只大海碗,碗底卧着各色食材,未及我反应过来,他右手奋力一舀,热气腾腾的清汤便入碗中。他手臂轻旋,一股雾气氤氲出来,所有食材像是被赋予了灵性,原本半透明的粉丝一下子遁入汤中,难以辨别;菜叶亮出了新绿,似乎是刚被采下;宣威火腿则染上如玉般温润的光泽,如同玉兰花层层花瓣被剥成一片一片。雾气消散后,又是半勺麻汁,一切都消失无影,但我还努力翕动鼻翼,感受混杂的郁香直涌心扉的畅然。最后那人手腕一甩,几点艳红在汤面上渲染开来,一碗米线已然完工。其实那位厨师动作如行云流水,时间才不过十分钟,但我心中已按捺不住激动,立马开始大快朵颐。
先在碗边鲸吞了一口汤,只觉一股暖流顺喉而下,充斥在四肢百骸之间,激荡着全身毛孔舒张,口中的酥麻感久久不褪,恍然间又重回玉龙雪山之巅,俯瞰万方,胸中有“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间无我这般人”的意气风发。又伸筷捞起几簇粉条,用齿尖下咬,略一下陷便即崩断,外层的热辣被其内的一阵清凉之意抚平,心中却一片清明,宛若置身苍山洱海之畔,静身舒心。又捞起一片宣威火腿,筋道而富有质感,其中意韵,已无法评说。
一碗下肚,舌尖上的体验久久不能忘怀,仿佛这不是一碗米线,而是一个云南。古人云: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看到美食中的意韵亦然。一个地域有其独特的文化底蕴,才能孕育出非同凡响的美食,得到舌尖的独特体验。舌尖上的旅行,是对美食的一种品味,也是对地域文化的一种感悟。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尝万千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