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美好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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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段美好的时光,和着鸭汤的浓香,在我心中一点点渲染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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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汤是姥姥的拿手菜,小时候每次姥姥做鸭汤,我总是特别高兴。姥姥的鸭汤很有讲究,鸭必是亲自挑选。我总是同姥姥一起挑鸭。
市场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姥姥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家较为偏僻的家禽店,同老板笑着打声招呼,显然是相识已久。挑好鸭子,交给老板,又把东瞅西瞧的我牵过来,一只温暖的、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上我的眼睛,眼里全是一片红色的光晕,耳边传来了鸭子惊慌失措的叫喊,接着,就是一片足以溺死人的寂静,我忽然无比感激眼前的这只手,给我筑起了一道美好的屏障。那只手终于放开了,四周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只不过我的手上多了只光滑的鸭子,姥姥的面庞上多了一丝悲戚。
做汤是最关键的,姥姥用的锅必是砂锅,绝不用普通的锅来草草了事。细长翠绿的大葱像一只只碧玉笛,在翻煮的锅里忽上忽下,奏出一曲美妙的乐章,奇形怪状的大块生姜在姥姥的手下也变成了一条条细长优雅的姜丝。因为我爱吃菇,姥姥便把鸡腿菇切成椭圆的片放进锅里,擦擦头上的汗,思索一会儿,仿佛是想到我学习的劳累,又利落地剥开一个冬笋,切成片,放进锅里,要给我再加些营养。阳光淡淡地投在姥姥身上,照出额间那细碎的汗滴,厨房里暗暗流动着鸭汤的香气,与阳光交揉在一起,组成一幅多么温馨的画面。
加入黄酒后,姥姥就离开灶台去忙别的事了,但一小时后,不论有多么要紧的`事都会先回到灶台旁。鸭汤的香气已盈满整个院子,揭开盖子,放上几段水葱,泡上几枚鲜红的枸杞,色、香味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姥姥微笑着看我狼吞虎咽,还不忙嘱咐我:“慢点儿吃,多喝点儿汤。”氤氲的水气,湿润了那美好的时光。
可后来姥姥病重,吃着妈妈做的鸭汤,心里却空落落的。因为那一段盼望着姥姥鸭汤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那一段美好的时光也只能用来期待和思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