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没有枯竭
灼灼夏日,八月走到了尽头,夏天站到了末尾。但直冲40度的高温让我不得不怀疑时间的缓慢。明明已经下午六点整,为何窗外依然骄阳似火?明明已到挥汗如雨的时间,为何只能蜷在空调房寂寞地听着寂寞的歌。身旁干燥的空气似乎一触即发。犹豫地拉开紧闭多日的窗帘,那足以刺瞎我双眼的光芒瞬间占据房间的所有角落,我下意识地伸手遮住眼睛,颓然地靠在床沿。
身边的温度与外面的世界是两个极端。一个光芒万丈、高温、潮湿,足以令人窒息;一个凉爽宜人、干燥、阴暗,压抑得我几乎要疯掉了。我到底属于那个世界?
我没有一点胃口吃晚饭,草草吃了几口就坐在地板望天。看着天空的清晰度逐渐模糊,看着优雅的云朵逐渐被暮色吞没,看着夕阳退潮,看着天空从明媚的湛蓝过渡到阴郁的深蓝。夜色如潮水,席卷我的整个视野。对面城市的虹霓上一秒才星星点点,不经意间的下一秒就连成海。寂寞冷漠而热闹繁华的海。
惨然。粲然。一字之差,两个极端。
水泥森林,钢铁的悲哀。无尽的忧伤汇流成河,繁华的飘渺,华美的颓败,最后,死亡的盛宴。压抑,如巨大的磐石沉沉地压在我的心头。无名的烦躁合着尘埃般的忧伤汇入血液,紧握的笔第一次觉得如此沉重。
枯竭,干涸,我的心里压抑得没有一点雨露,心里复杂得要死。一次次快速得握紧笔,黑色的油墨却碰不到雪白的稿子。曾经熟悉的笔尖摩擦纸面的声音,如将看来这是天籁之音,可听而不可即,万种情绪在心脏加快我血液流淌的速度。我开始喘息,握笔的手指有些发白发青,一瞬间,我忽然忘记如何释放
写不出来啊!一个字都写不出来!我觉得我真的快要疯了!景观我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叫出来不要摔东西,但我的意志力如一块烧红了的铁,狰狞通红。那种词穷语尽的感觉,是我这辈子最痛苦的时候,直到……
滚烫到可以同外面的烈日相比的水珠,落在我的右手手背,落在我干涸的笔尖,落在我依然雪白的稿纸上。那水珠狠狠地刺痛了我的眼睛,它放射的光芒才是惨然的粲然。我狼狈地擦着眼泪,最终还是停下手。因为那眼泪汹涌得不容许我擦拭。
我没有抽噎,没有放声大哭,只是坐在那里依旧望天,望深得如幕布的夜色。没有星辰,没有皓月,有的只有虚伪的华美和独自一人的孤独。泪水溅湿了我的衣服,溅湿了我周围的地板。看着眼里的世界逐渐变得更加澄澈,看着压抑的心情逐渐恢复平静。我瞬间发现,当笔变得没有力量承受我的感情时,流泪,就成了唯一的宣泄。
索性,我丢下了笔,和稿纸一起。眼泪似乎已经流干了,起身胡乱的洗了下脸,心里宁静得如夜色皓月下的湖泊,美好宁静。和父母匆匆道了“晚安”就缩在了床上,嘴角竟有了一抹微笑。
明日太阳依旧绚烂,明日长江依旧滔滔,永远没有枯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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