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鲤鱼
我是一只鲤鱼,仅仅是一只鲤鱼而已。
有这样一个传说,在海的那一方,屹立着龙门。鲤鱼,这种鱼类只要能跳过龙门,便会获得至高无上的称号:龙。但整个过程却如此残酷,必须逆流而上,摔断鱼尾,毁掉鳞片——如此鲜血淋漓,却还不一定能成为龙。但在整个鲤鱼家族里,只要有一只鲤鱼成为了龙,家族就会获得至高无上的荣誉和尊严,成为龙,是每只鲤鱼的梦想。但我,却不想成为龙。
我经常化做人坐在岸边思考,任由海水侵湿华美的衣角,冰凉着双脚。成为龙会获得权威,给家族带来荣誉,自己却会成为异类,再也不是一条自由自在的鲤鱼,不能在海中嬉戏,甚至要做这与别人一样的事情——别人这样做,我也要跟着这样做吗?那么,鲤鱼呢?鲤鱼最自由不过了,不用担心自己成为龙会怎么样,只用玩就可以了,但如果不把精力放在越过龙门的话,会被称为没有梦想的鲤鱼。有时,我会希望遇见一个转角,转到另一个时空,不用担心一切。
哥哥姐姐们曾试着说服我,却因我的执着而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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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遇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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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又化作人坐在岩石上想着问题,任由风儿把我的金色长发吹起,碧蓝色的眼睛望着远方,丝毫没注意身后来了一个人类。“嘿!小姐,想什么呢?”好听的声音流入我的耳中,我回过头,只见着他带着愚人的笑容望着我,看穿着,并不是什么童话中的王子,只是一个园艺师而已。我随口回答:“想问题。”“对了,你可以做我朋友吗?我经常看见你坐在这里也,和我做朋友吧!”朋友,是朋友吗?不是嘲笑我的话语吗?此刻,我第一次感到温暖。我答应了他。
他从容地坐下,我们聊了很久,直到黄昏来临,才知道时间。我第一次露出笑容,因为我有了这个可以陪我、不会与我说龙啊鲤鱼啊之类的话题的朋友。我说:“你叫什么名字?”“伊洛·斯。你呢?”伊洛带着笑容问我,我说:“我叫尤兰。”天,我竟然随口编出个这样的名字,而且是个人类名字,正宗的人类名字。
天色不早了,我回到了海里。胸口仍存温热。
一回家,姐姐哥哥就围过来问我去哪里了,我说我去了一个秘密的地方,在哪里找到了希望。“小鲤,别瞒了,我看到你又化作人类到岸上去了,还和一个人类谈得很融洽!”“不会吧!?人类可是这么危险的生物也!小鲤,别和那个人类在一起了!”“是啊,被别人知道了的话,会判死刑的!鲤鱼和人类是不允许说话的!”“你们够了没!”我不知哪来的怒火,大声吼了出来,第一次为人类打这么大的火,“他才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卑贱,他的名字叫伊洛·斯,我的朋友!”或许是被我的话震住了,大家都默默不语,只是用可怜我的眼神望着我。我不满的回过头,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开腔了——海神黎威司正站在我的背后,正目光炯炯的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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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之上——
我被枷锁锁着,被判死刑。
如果,没有遇见他,就不会判死刑了。等等,死刑,不就是我一直希望的转角吗?的确啊,可以重生,可以找到新的曙光,不用担心鲤鱼和龙了!
走向刑台,我含着微笑,走向“转角”。
谢谢你给了我转角,谢谢你,伊洛;再见,伊洛。
在刽子手的刀落下来时,我仿佛看见了转角后的曙光,是那么灿烂,那么耀眼。
后记
在奈何桥上,我端着孟婆汤一饮而尽。忘记了前世,开始新的轮回。
或许,这就是我希望的转角。
转角后的前方,一片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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