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和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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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朋友家出来,看见一队小学生正排队回家。在孩子们跑跳之时,从一个男孩儿的大书包里跳出了铅笔盒,学习用具撒落一地。男孩儿望望伙伴儿,不情愿地蹲下来收拾残局。我停住脚步,刚要拾起一支笔交给他,只见那男孩儿睁大了原来并不算大的眸子,厉害地说:“别动,那是我的!”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把我吓了一跳,透过镜片,我把目光从小孩儿的脸上转到手中的笔和其它文具。这时,我才发现,他的文具都很昂贵:钢笔、圆珠笔上都印着美国制造、日本制造的字样,橡皮是西德进口的,那漂亮的铅笔盒是只有在礼品商店才能见到的香港产品。看着孩子背好大书包飞快地追赶同伴儿,我陷入了沉思。
回忆起12年所读的书,外国名著、港台文章也读过不少,就是英文也从师学了六年,可那地地道道的外国货却得之甚少,姨父出国带回来的笔,总也舍不得用,今天却从一个小学生书包中大开了眼界,此刻,我真觉得自己像一个从乡下来的土学生。
记得为了减轻“军挎”的重量,干脆把我那用了几年的早已缺了海绵的塑料铅笔盒放在书桌里,其中也只有“丰华”红蓝圆珠笔、几支中华铅笔和几分钱一块的白条橡皮。别看用具十分简单,但铅笔盒上有我亲自写的“专心治学”时刻鼓励着我;铅笔盒内自制的书签给我读书带来方便;定期更换的英语卡片总使它鼓鼓囊囊。有人曾对它抱以轻蔑一笑,但我仍挚爱着这朴素、简陋的铅笔盒,因为我不用把它当成负担,随时背在肩上,需要时,它会及时相助,从不怠慢。当别的同学拾起无意间掉在地上的外国精品,皱着眉头仔细检查是否摔坏时,我想到它们对我总是很温柔、很大度,对我的一时不小心,也总肯原谅;当同学埋怨自己的进口笔不翼而飞时,我看着自己这些“朋友”,即使被别人拿去用用,也会放回原处,没有人想占有它们,所以,我们这样相伴了多年……
对于我们这些70年代初出生的人来说,艰苦的生活在脑海中印像并不深,但怎么也是赶上过一段灾难。想到小时候,一个只会躺不会坐、眼睛不会动、不会哭笑的布娃娃和几本东周列国的小人书,已是我最大的奢侈品,看到商店里数不过来的电动玩具,我能不羡慕吗?想起孩提时一到冬天就盼着春节,因为只有春节才有新衣,看到别的孩子穿漂亮的童装,我能不赞叹吗?想到小时候揪着母亲的衣角要肉吃,看看现在孩子们把猪肝、瘦肉、鸡腿向外扒,我能不摇头吗?有人说,五十岁的人和二十多岁的人有代沟,其实高中生的我们同十来岁的小学生的价值观念也已经有很大差距了。也许因为经历不同,我会为母亲每月给我的五元零花钱而感到满足;而他们有时一天的电子游戏或一次冷饮消费会把我一个月的“工资”全部用光。为什么呢?是因为他们还小,不懂“花钱容易,挣钱难”,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记得鲁迅对下一代有这样的希望:“他们应该有新的生活,为我们所未经生活过的。”
我想,现代的父母们,也许还没有忘记自己原来并不宽裕的生活,总想让孩子们过上他们“未经生活过”的日子,因而最大限度地满足孩子的物质要求,而他们却忘记了更重要的方面──情感的交流和沟通。
一个充满真正爱的家庭里的孩子,是决不会整日沉醉于电子游戏之中的。
大人们啊,孩子所需要的不是高档的商品,而是广博的知识、美好的品格、家庭的温馨以及老一代曾拥有的一切高尚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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