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小菜园
爷爷的小菜园里,住着一个春天。盱眙小城的一隅,用篱笆围成的,小小一方土地。篱笆,是爷爷用家后的竹子制的,开门的地方,用一张弃置的渔网勾着。隔着篱笆,远远地望,有一团团炽热的火红。冬瓜藤和南瓜藤大片大片地铺着,放肆地趴在大地的怀里打着滚。冬瓜,在家乡话里是“方瓜”。呵,一看,还真是。淡青色的皮儿,硕大的个儿,稳稳地扎在地里。一副矮墩墩、憨态可掬的模样。切一小段,和海带排骨炖上一锅汤,能让人满足到叹气。南瓜嘛,相较之下可就秀气多了。躲在扇面似的叶儿后,捂着嘴笑。红的,黄的,青的,长的,圆的,歪七扭八的……待熟透了,爷爷取里面的南瓜籽儿,摊在竹扁上晒干,用大铁锅炒熟,喷香,大家都爱。爷爷总是提前就炒好一大袋,留给我们回来吃。剩下的南瓜肉用锅蒸了,甜津津的,是来自土地的甜香。在缠绕的藤蔓间,搭着灯塔似的两排豆架。上面,涓涓地流着些长豆角。豆架底下,绿莹莹的西红柿丛里,挂着的,是一串串小红灯笼。拳头大小的,红着脸,带着与众不同的酸。从墙角拨一棵水莹莹的小葱,从鸡窝里拿两个还有些温热的蛋,摘三四个西红柿,下锅炒了,就是一道下饭好莱。蔬菜的味道,总是很动人的呀。假期将止,到了要回城的日期,搬了小板凳,和奶奶在院儿口坐着剥毛豆。嘴上和奶奶聊着家常,应允着常回来。却突然发现,许久没看到爷爷的的身影了。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土,去找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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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菜园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佝偻着身子忙活着。“爹—爹—”我大声唤着,乐颠颠地寻着空地儿,向爷爷那儿跳去。“哎—嘿!"爷爷直起身,将地上那个大背篓背到身上。我定睛一看,大背篓里早已是满满当当—嫩绿的豆角,绿莹莹的小菜秧,橙黄的大南瓜,红润的西红柿,紫色的小茄子,还有些不知名的,嫰黄的小甜瓜……不必说,这是爷爷给我们带回南京吃的蔬果。爷爷和奶奶,把他们对子孙儿女的爱,都揉碎,藏进这些新鲜可口的蔬菜里了。我想,我对蔬菜的爱,就像爷爷对我的爱一样,永远不会停止的吧。
那一年的冬天,特别冷。小菜园里万物凋零,丧失生机。或是因为,当初那个,精心照料他们的人不在了呢。小菜园里的颜色,一点点的褪去,只剩下枯黄和灰白。爸爸不放心奶奶一个人,将她接来城里居住。爷爷的小菜园,算是真正的空了。此后的餐桌上,是残缺的。果蔬超市里购买的、红的吓人的番茄,怎么也没有那种记忆里的酸甜;干货商店称量的南瓜子,再也没有那种扑鼻的香气;同样的清蒸茄子,在嘴里嚼了半天,都不知道吃的是什么。对于蔬菜的厌倦,与日俱增。直到,那一天。清明时节,我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老屋,却早已物是人非。木制的水井盖上,竟已长出了蘑菇,很扎眼地茁壮着。不敢去看小菜园,我不忍。虽这样想着,脚,却已轻轻踱到了那个熟悉的篱笆旁。我深吸一口气,抬眼望去—嗯?那是什么?在一片死寂的枯黄中,一团炽热的火红在眼帘中跳动。我怔住了,匆匆想走近看—是西红柿啊!在枯黄的枝叶中,就那一株,上面长着三个小太阳。许是因为邻家无意间的一瓢水,许是土壤养分尚未耗尽……我蹲在一旁,呼吸急促起来,这是爷爷亲手种下的,是我所深切怀念的那份酸甜啊……我小心摘下,那些蔬菜在我脑海的美好,顷刻复苏。我知道,这是爷爷对我的爱,穿越时光,生生不息。蔬菜,是一种很动人的东西呢。
爷爷的小菜园里,住着一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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