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的秋风
在秋季里,李清照说:“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在秋雨里,晏殊说:“高楼目尽欲黄昏,梧桐叶上萧萧雨”;
在秋色里,王勃说:“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在秋梦里,苏轼说:“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在秋思里,纳兰容若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纳兰的秋风意味深长,纳兰诗中的画扇只静静地沉淀在历史的长河中,她桃花般娇羞的容颜、她柳絮般飘飞的才情、她菊花般孤高的气质都在秋风中香消玉殒……
你,班婕妤,婕妤本不是你的名字,只因汉成帝封你为婕妤,历史便忘记了你的真实姓名,后人都称你为班婕妤,关于你的名字无从考证,但是关于你,却千古流芳。
你,工于诗赋,文学造诣极高,常常出口成章,尤其熟悉史事,常常能引经据典,开导成帝内心的积郁,成帝视你为知己。你还擅长音律,成帝常常在你抑扬顿挫的丝竹声中陶醉不已。
你,贤德淑惠,成帝与你形影不离。花开浪漫的时节里,成帝欲带你同辇在宫苑游玩,但是却遭到你的婉言拒绝,你规劝说:“贤圣之君皆有名臣在侧,三代末主乃有嬖女。“,意思是:看古代留下的图画,圣贤之君,都有名臣在侧。夏、商、周三代的末主夏桀、商纣、周幽王,才有嬖幸的妃子在坐,最后竟然落到国亡毁身的境地,我如果和你同车出进,那就跟他们很相似了,能不令人凛然而惊吗?识大体的你感动了成帝,同辇出游的意念暂时作罢。这件事传到王太后的耳朵里,王太后对左右亲近的人夸你说:“古有樊姬,今有班婕妤。”
楚庄王才即位的时候,喜欢打猎,不务正业,樊姬苦苦相劝,但效果不大,于是不再吃禽兽的肉,楚庄王终于感动,改过自新,不多出猎,勤于政事。后来又由于樊姬的推荐,重用贤人孙叔敖为令尹宰相,三年而称霸天下,成为”春秋五霸“之一。
王太后把你比作樊姬,你的贤淑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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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时光飞逝,容颜易老,岁月从不会伸出一只手替你抓住过往的白云……
当有一天,你的规劝带给成帝的不再是感动,而是厌烦、当有一天,你的容颜再比不上赵氏姐妹、当有一天,你看着成帝终于陷于声色犬马却无能为力的时候,你暗自感叹:”妾身似秋扇。”
而她,赵飞燕,此时云鬓花颜金步摇,始是新承恩泽时,身姿妩媚舞妖娆,昭阳宫内夜春宵。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身轻如燕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后宫佳丽三千人,汉成帝不屑一顾。她的美得到了回报,成帝为了她,废了许皇后。也许是爱屋及乌,飞燕的妹妹赵合德也被封昭仪,一颦一笑都温柔妖娆,成为成帝宠幸的“温柔乡”。从此赵氏姐妹成为后宫的主宰,三千佳丽自叹命不如赵家燕。
就在你为成帝担忧的时候,正在你为自己的命运伤叹的时候,你再也比不上后来的赵氏姐妹在成帝心中的位置。
你比上她身轻如燕,比不上她舞姿妖娆,比不上她身材婀娜多娇,比不上她温柔妖娆,更重要的是你比不上她善于心计。你有一颗真挚的心,却退居冷宫,从此青灯古卷。每天天光蒙蒙亮,长信宫门打开,你便开始一个台阶一个台阶扫地,生活刻板而单调。听到远处昭阳宫里传来欢乐的喧哗声,而自己只有与身影为伴,就如秋天的团扇一般,孤寂中无人问津。
成帝驾崩后,还是你班婕妤请命前往守墓。萧瑟的秋风中,伴着冢形碑影,孤独地生活,直至香消玉殒……成帝在天有灵是不是会怜惜你这样真心的团扇?
可是赵氏姐妹又有什么错呢?她们也有女子普通的内心,有着和那些嫔妃一样的心情和期盼。只是上天偏偏眷顾她们两,赐予她们娇好的容颜、赐予她们智慧和机遇。赵飞燕身轻如燕,舞步绝妙,是中国历史上杰出的舞蹈家,她还练就一副美妙的歌喉,是一位优秀的人。赵合德温柔可人,被汉成帝称为温柔乡。飞燕的舞步和合德的温柔是天生的,也正是使成帝着迷的,这样两位不可多得的曼妙红颜却留了千古骂名,爱本来就是自私的,何必追究她们是如何得到的呢?
而班婕妤即使有才能、即使是贤德淑良,她也并人们歌颂的那样非超凡脱俗,不然的话她就不会在失宠之后感叹自己如秋天的团扇了。我们不可以把对班婕妤的同情当做是仇视赵氏姐妹的理由,毕竟嫔妃争宠是必然的。
所有的人都不可能站在最客观平等的立场上去评判历史,宫廷是一个平衡的艺术,有的人得宠,也有人失宠,就像云卷云舒、叶枯叶荣、风起风停一样的客观,我们不必把矛头都对准赵氏姐妹那样不可多得的曼妙红颜……至于班婕妤,就当是宫廷最美丽的遗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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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历史可以重写,就让“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的真情去抚平“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感慨;
如果历史可以重写,就让“衣带渐宽终不悔”的执着去弥补“何事秋风悲画扇”的遗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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