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中学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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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我想以一万公斤的“唉”来装扮我的中学时代。
——唉!
刚上中学,想家。我常和同学们怀念过去。
我的小学校园里有树,不高却很密,我和一个同学在六年级时时常偷偷地爬上去。树干上的树皮大多都皲裂开了,一条条深褐的凹槽便出现了。枝干上的凹槽里住着虫子,这些虫子有着“凹槽一般的颜色,凹槽一般的深度,凹槽一般的长短”。他们隐蔽得好极了,很难发现它们,它们死了后,有的尸体粘在树干上,有的尸体则愿意粘在我的屁股上跟我回家让我妈用扫帚再抽打一次。很快,我们就不爬树了,并不是因为全身的疙瘩难受到我们受不了的地步,而是我的同学肿着扫帚状血印的屁股实在坐不了树了,同时,我从他那里看到了我的未来。他是我的朋友,很好的一个。故事讲完了,我本以为这么温馨的往事那同学一定会被感动到的,甚至感动倒的。但听完后他还站着,说:“胡诌。”我笑了,他也笑了。之后,他也成了我的朋友,很好的一个。
现在,我所拥有的是怀不尽的过去,我不再拥有的是漫谈过去的人,和听我胡诌的人。
中学时,我时常怀念小学的轻松自在,未免有些惆怅。积郁许久的感情要喷发,新体诗便首当其冲了。有一段时间,我对新体诗迷恋到无可救药,特别是朦胧派的作品。于是我疯狂地偷偷写诗。有一节课上,我的灵感突然来了。灵感这东西就像撞到树桩上后眩晕的兔子,不快抓,等它醒来,它就跑了。于是我立即纵身扑住了这只兔子——我过于夸张的找出纸笔,飞快地舞动。这自然惊动了正在上课的老师。他为了给我提供一个安静的环境,让我到教室外面写;他为了让我劳逸结合,让我站着写。写完后,我第一次有勇气拿给我的同学看,我问他朦胧吗,他看了一眼说朦胧,我乐坏了,忙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我以为他会从意象的支离破碎,想象的丰富奇异等方面进行分析,不过他说:“内容朦不朦胧我还不知道,不过字挺朦胧的。”我伤心极了。
现在,我拥有的是一沓练字纸,我不再拥有的是写朦胧诗的“兔子”和看我写的朦胧诗的人。
有一次大休回家看动画片想到了一段对话,很是幽默:唐僧被妖怪抓走了,猪八戒问:“猴哥,妖怪要把师傅吃了吗?”悟空说:“废话,你猪脑啊?”八戒说:“对啊,我猪脑啊!”返校后,我就讲这个笑话向同桌说了,没想到他笑得甚是严重。其实,现在想来,这个笑话并没多大意思,但有意思的是同桌在笑过之后,将这段对话与我大声进行了七个课间。“你猪脑啊?”“对啊,我猪脑啊!”“你猪脑啊?”“对啊,我猪脑啊!”“你猪脑啊?”“对啊,我猪脑啊!”……我直到现在都很感动——没有人给我们起外号叫“猪脑啊”。
现在,我拥有的是科学严肃的教科书,不再拥有的是有意思的笑话和和我一起演笑话的人。
中学时代的轻松幽默随着日记本被深锁箱底的重大标志便是分科。分科后,我和原来的同学们就分开了,但我还是常与一个同学吃午饭。我发现我们谈论的话题悄悄地变了:从英超变成英语,从美女变成美术……甚至有一次他在谈他的政史地,我在谈我的理化生,我们几乎都不了解对方在说些什么。于是我们一起摇头叹息。最后他无奈地说:“唉!由于地理隔离,我们已经产生生殖隔离了。”我惊呆了。一个文科生竟能用理科中的专业术语来表达自己的想法。不过,即便是作为一个理科生,我也并不清楚两个大男人不能够产生可育后代到底算不算是生殖隔离,由原来的一桌之隔到现在的一墙之隔到底算不算是地理隔离。
现在,我所拥有的是繁忙或“充实”的生活,我不再拥有的——我不能写,因为风筝虽已断线,可我仍留着它的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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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所拥有的,我没珍惜,知道我不再拥有它们时才将它们回忆。这是人类共有的弱点:看得穿却做不到。唉!也许一万公斤不够,但是,但是,但是——中学时代没有眼泪!没有!不曾珍惜又有何妨?人生多有寂寞的时候,咀嚼遗憾未尝不是一件快事。是不是?是不是?维护的欢笑,我所欲之;但含泪的微笑,我亦不拒之!
呵呵,我的中学时代。我们的中学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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