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别样的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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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而今月黯人尽散,何谓“圆”?
若真追究起来,中秋也非此日。但是父亲、弟妹们,即使在中秋那日,也不见得能来欢聚一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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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帘垂落。窗外,是真真正正灰色的夜,乌云挡住了一轮明月,忽而响起的雷声让人不得不从书页里抬起头,恍然想起,明日竟是中秋了。帘起,灯明,寂寞清冷着。
昔年中秋,阖家团圆。
很暖和的橘黄色灯光下,父亲打趣着问表弟:“是大的红螃蟹跑的快呢?还是小小的青螃蟹跑得快?”表弟眨了眨眼,眸子清澈:“当然是小青螃蟹快咯!”“为什么呢?”“因为大螃蟹已经蒸熟了呀!”表弟开心地嚼着蟹腿,含混不清道。大家都笑了。我和表弟表妹争相着把剥好的蟹钳什么的塞给姥姥和姥爷。餐桌上一片其乐融融。大人们——也就是我的父母、舅舅妗妗家长里短的唠着家事儿,絮絮叨叨的。偶尔提到我,我也只是抬眼看一眼罢了,他们的话,零散记住了几句,大都是当耳旁风般忘却了,但仍记得两句:“小语明年上初中了吧?”“是啊,也不知考的上好学校不……”“考好了,明年自是更得庆祝一番啦!”
是这样了罢。我如今是上了梦寐以求的学校的——凭自己的努力,也期望着再团圆时的庆功宴。
可是父亲现今还在外地,弟妹们也有不适,中秋,怕是难团圆了。眼前肥美的蟹,不知怎地,竟尝不出味来了。
台灯亮着,与对面温暖的橘黄色灯光隔得好远。席子冰冷着,零散地摊着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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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急回家的路人,不知是否会在抬眸瞥见我的书房灯光时,疑惑发问:“这家人,怎如此清冷?”
悲欢离合倒也不至于吧。不过是寂寞些,惆怅些,看帘外灯火通明,却无月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