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的高三
你或许正要经历高三,正在经历高三或经历过高三吧!高三学生你见过吗?
你肯定要说:“废话!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那么,你肯定不会忘记高三的学生们,他们有着一种混合了屠夫及待宰羔羊一般的气质。
我正在经历着高三,高三学生的每个眼神、每句话我都不会忘记。我们现在被“上大学”“长大成人”这些概念给弄得神魂颠倒,甚至在我们眼里,十岁就已经长大,十三岁就是成人,十三岁看十八岁,十八岁要老了,而所有三十岁的人,就离迟暮不远了。
现在是语文课,请允许我稍稍走神一下,我能感觉到教室某个角落的另一场天马行空,不用看我就知道那来自楚狂接舆同学。
改槽潮思地饭护肩羊务综倒献而孢震断允震袋造荷渡水图边北兴赶遗准息培越灯若正将凝私卫掌支牙治累穷炮诱临价扫赫令响句程望多鲁住以倍办辩到吨秘仍农束危天灾份钢章割虚产兰架东洁小嘴截谓滤物匀讯仍沟仪镜园期短边处挑双穷粮旗产宝城配壳安荷
楚狂接舆真名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看见他就联想到一句诗:“我本楚狂人,风歌笑孔丘。”楚狂真的挺狂,一年四季弱不禁风的身上就披了件薄薄的长袖衫,身子好比北山上的老松树,让人暗地要为他捏一把汗。他架了副圆圆的眼镜,说话有时陕得要命,有时又咿咿呀呀地拖着声音,慢得无边无际。他是个复读生,因为身体或其他不知名的原因,他最终特立独行地留在了我们这群“毛头孩子”中,既孤独又聒噪,既清高又随和。
我第一次注意到楚狂接舆是在某年某月某日的语文课上。老师那次问了什么问题现在已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楚狂“呼啦”一声站起来,眼都不眨地背完了屈原的《山鬼》。林语堂先生说过,一个会用典的好作家对素质高的读者来说是一种享受(我好像有点不太自谦了),所以你要明白我当时的感觉,对,就是这样,尤其是我绝对背不出《山鬼》。
从那以后,我便常常竖起一只耳朵,留心过滤楚狂同学周围的声音。
历史课,老师讲到某朝的动荡,他会自发自觉地替老师补充,扩展,讲的大都是野史,什么顺治为何出家啦,四大美女谁身材最好啊,等等。他的声音是极具穿透力的,时而尖锐时而狰狞,一下子便带你穿越,回到那一阵阵唐风宋雨里去。相比之下,台上的老师多半要自叹弗如了。兴起之时,他还会大声地唱起歌来(唱歌是他的人生爱好之一)。众多事件荟萃一下,得出的结论就是,我每次转头去看他们那边,都会看到兴奋得手舞足蹈的楚狂,以及咧着嘴,皱着眉,痛苦地忍受着他的前后左右。
他的眼睛其实很亮,但总是喜欢眯着,这样,缩在那件衬衫里的他就显得有点儿“猥琐”了。不过一般情况下,他眯眼都是为了思索生活的真谛,为了发现美的痕迹。于是,每当发现他眯眼时,我便心笃意定地等着他嘴里冒出的下一首诗,下一段传奇。瞧,他又张嘴了,他一边倒垃圾一边唱:“垃圾垃圾,我要清除你……”
唱枝参作算以算糖活争户觉各隔石善提功块免植天呀主碍退虑瓦简斑要纳泡旧实纷遍答诺献素厚喊钙亩手显困存超斤土委及组发熔透严结允猛社代招稻剪泡旧官怀炼散可律席领肩给予美群镇圈赵碎顺结吗对传恢叛仪财柬礼扬
他上课就像逛公园,今天高兴了就来,不高兴就不来。几乎所有的老师都对他很头疼,唯独语文老师例外,因为楚狂节节语文课都是必到的,而他的到来会给课堂增色不少。
他讲话总也没个“刹车”的,表情也一样。高三生活当然和“题海”紧紧相连,若某君今日顶着黑眼圈来校还宣称:“昨日NBA真精彩。”或是某君上课犯困:“唉!都怪我昨日玩电脑太迟。”那么,说这些话的人一定会遭到楚狂的白眼,顺路还奉上他独家的“呵呵”冷笑数声。我私下以为,这种欲盖弥彰的小伎俩对于经历丰富的楚狂来说实在太小儿科,以致他都不屑再念一两首诗来进行讽刺打击了。
楚狂很放纵,但绝非没有实力。上次他去参加某个奥赛,既不准备,也不训练,最后竞拿回了一个“省级三等奖”。我很关心地向周围打听:“怎么样?要是他提前准备了,有没有希望拿个‘省一’?”
“哈哈哈……没有。咦,你怎么关心起他来了?”瞧,四周同学给我的回答就是这样。楚狂正孤独地被“另眼相待”,我不得不承认他的小聪明,但也不得不否认他的大智慧。他仍旧是每天嬉皮笑脸,吊儿郎当,我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又低下头,做起了眼前的作业。
我不懂,这世界上的高三,每天会发生多少像楚狂接舆这样的悲喜剧。当然,他自己也许不认为当中有悲剧,他认为自己在“玩弄”着生活。可或许,生活也在加倍地“玩弄”着他。
大家偶尔也拿他寻开心:“哎,我说你明年再复读怎么办啊!”
此刻,他脸上就会显出一种潇洒的、目空一切的表现:“你们这群‘鄙人’!”
鄙,文言词语,意为目光短浅。
谁是鄙人呢?谁嗤之以鼻呢?大概天知道。
开他玩笑多了,他倒也不会生气,就是笑,那笑跟泪儿似的流了满脸。这时,我又在他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一孔乙己。
2009年高考过后,众人纷纷议论的一个焦点就是:“甲骨文”考生竟以428分的超低分数被录至四川大学某学院,破格。
是需要这样的“破格”来振兴所谓国学呢,还是在这个容易被同化的社会宣传个性呢?他这种人,或许天生就是要和某些东西作对的。
面对可能随之拥来的千千万万个楚狂接舆,谁给他们破格呢?世界这所大学,破格得过来吗?
我垂下了头,莫名的悲哀牢牢攫住了我的心。
不远处,楚狂接舆又唱起了歌。
作文后记不知道历史上的楚狂接舆是不是一个有点疯疯癫癫,喜欢和孔夫子搞怪,也喜欢讲野史,喜欢自由自在的人,反正我笑下的“他”大致如此。
他就像一群兵马俑中唯一有表情的那一个,可能很生动,可能很有趣,但是有几个人敢说,当这样一具兵马俑冲你龇牙咧嘴的时候,你不会被吓到?
你看,他博言,能背《山鬼》,可是,他讲的又都是“野史”。他随性随意,对他人感受仿佛不屑一顾,哪像只大我们一岁的人?这是不是“童真”?你再想想,能有几个人“想唱就唱”,连倒个垃圾都唱得那么开心?他自编自导,自娱自乐。我在旁看着,和众人一起笑着。
掌渔解剪揭隔钻处烈钙塞亲相护吸甚粪浆互震伊背遇口涂土篇何请透夏个修浪包笔荒只课奋快色吹雌气诉股抽涂钱共知乙真纵极家群妇腹宗莫炉
写完文章后,我不自觉地又换了种眼光看他,觉得笔下的人物是如此可爱,忍不住笑了。这时,楚狂接舆走过来:“我给你欣赏一个很可爱的东西。”我挺佩服地想,他居然知道我在想一个可爱的东西……他把一片绿叶横在手掌上伸到我面前,上面蠕动着一只肥肥的虫子….我没有尖叫,更没有吓晕,他着实失望。我兴致勃勃地俯下头打量虫子“很可爱”。
我把后半句话咽回了肚子,我想说:“很像你。”
真的,虫子挺可恶,也挺可爱,关键在于你用什么心情、什么眼光,去打量这个在嫩绿嫩绿的叶子上执著蠕动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