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妈妈
我能回答出深奥的阅读题,可是却读不懂我妈;我能把小说中的人物心理揣摩得贴切,却在我妈的心思面前破了功;我能把故事情节完完整整地复述一遍,却经常忘记了妈妈的事情。我曾以为自己的阅读能力炉火纯青,却在妈妈的面前像个文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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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每个妈妈的心里都住着个“别人家的孩子”,她老是拿别人来我作比较。直到有一天,我真的忍不住了。我好不容易刷完了作业,想轻轻松松看看手机,却没想到手机屏幕一亮起,妈妈就走进来了。她的脸色黑得堪比包公:“你怎么又玩手机?为什么不多写点作业?你知不知道,邻居家的小孩比你好千万倍!可他照样比你努力,比你用功!”我不理她,她就一直絮絮叨叨。我的怒火终于被点燃,心中的小野兽大吼着:“比,比,你就知道比!人家那么好,你干嘛不拿他当你小孩啊?读书多苦,你才读过几年书的怎么知道?是不是把我累死了,你才好出去炫耀炫耀你的小孩有多努力?”她终于不吭声了,我看见她紧抿双唇,眼睛蒙蒙的,脸色发白,走了。
后来我偶然打开她的微信,看到她跟姐姐抱怨:“她哪能这样对待父母呢?我很担心……”“我只是想她多学学而已,没有想那么多的……”我的眼泪簌簌地流下来了——我一直觉得妈妈没文化,脑子里都是市侩思想,所懂得不过是菜市场的讨价还价,可我真的错了,我错把爱读成市侩。
之后有一场家长会,可我实在不愿意让她去——说真的,她的肚子肥嘟嘟的,实在是不好看。我怕同学们会以此笑话我。于是我沉着脸对她说:“老妈,你别去了。”她便一个劲问我为什么,我不耐烦地说:“还不是因为你那么胖,多难看!你不想想看,同学会怎么看我吗?”我看她眼睛红了——我以为她在生气;我看她嘴动动,却没说出话来——我以为她气得说不出话。
我跟姐姐谈论这个事情,她猛然一句话惊醒了我:“老妈生你的时候,不是……”是的,我都忘了。我以为我是横空出世,却忘了妈妈做剖腹产的辛酸;我以为妈妈一向是胖人,却忘了她从前也是窈窕淑女。我这才知道,那不是愤怒,而是悲伤,我又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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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要是真有你这样的阅读题,那我可真要完败了。我以为自己学识渊博,却老拜下风。我读你,以为你的爱是个错误;我读错你,也把悔恨留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