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朋友
我又梦到小冰了。她还是不爱说话。梦里的她只是说:“兰XX,我们还有轩子,永远是朋友,对吗?”然后我就哭了,我说:“轩子,她……还在那里等你啊!”
我读着兰XX的来信,心中一直在尖锐地疼。我不懂为什么小冰离开后,兰XX就变得这么落寂。看完整封信,我依旧忍痛将信烧掉。因为我不想也那样落寂。
我还是昼伏夜出,像当年那样;我依旧爱在阁楼上看星空,像当年那样;同一寝室的姐妹说我看起来很奇怪:我会说我不奇怪,我只是孤独。像当年一样。
那时的我、小冰和兰XX,总是昼伏夜出,总是靠在阁楼的窗旁看月亮和星星,久久不语。兰XX就会说:“你们两个真是怪物,怎么一句话都不说?”我就说:“我们不是怪,我们只是很孤独罢了。”兰XX就昂头呵呵地乐:“有我在,你们也会孤独,还真是怪物。”然后三个人就一起笑起来,小冰就会追着兰XX“打”,直到被兰XX逗得笑得肚子痛。
小冰总是个寂寞的孩子。她小的时候父母都死了,只剩一个哥哥与她相依为命。小冰是个冷漠的孩子,她不爱和任何人说话,除了我和兰XX。小冰说:“我喜欢安静的夜。”经常这么说。兰XX说一看到漆黑的夜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小冰。我就说我也是接着狠狠地点头。
小冰似乎很喜欢自己的寂寞。就算她与我们在一起也是很安静,像世界上只剩她一个人。她说她喜欢白色,因为白色是寂寞的颜色。每次她忧伤地望着天空,我和兰XX都会一阵阵地心疼,心疼这白色的小冰,那么桀骜地孤单。兰XX经常说:“等我长大了,我要治好小冰的寂寞。”
治好一个人的寂寞,那么简单吗?
兰XX还是那么单纯,那么傻。不过我宁愿相信这个遥远的梦境实现。毕竟小冰,是我和兰XX永远的朋友。
兰XX以前真是可爱。每次我和小冰坐在阁楼上看夜空,她总会在小冰身边嗅着什么。然后小冰一转身兰XX就猝不及防地倒在地上装死。当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边要踹她时,她就突然蹦起来,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大叫:“我知道了,我想起来了。小冰,小冰,我闻到小冰身上那种——那种……”“什么?”我和小冰异口同声。“味道啦,呵呵”每到这时,我便表情夸张怪异地晕倒在地,而小冰则“切”一下继续看夜空。后来,兰XX在信里说:“其实我是想说,小冰身上永远是那种浓得化不开的寂寞。”我就流泪,因为现在寂寞的,就不止是小冰了。
我不懂为什么小冰离开后兰XX就变得那样落寂,和以前完全不同。有一次我在街头看到一个和兰XX很像的人,和两个朋友说说笑笑地往前走。我立刻想到以前的我、小冰和那个可爱的兰XX,不禁落泪。我强忍着不哭,因为我在电话里答应过她。可我还是没忍住,任凭泪水肆意地纵横,打湿我的衣襟和那颗早已干涸的心。
或许兰XX,本身就是个寂寞的孩子,只是,伪装地那样让人心碎。
一天我接到兰XX的电话。可我听不到兰XX说话,只听到有个人在电话那头哭。我知道那是兰XX,可她从来没有在我和小冰面前哭得那样凶。听到她的哭声,我惊惶失措而又莫名地心疼。我安慰:“兰XX不哭,我,还有小冰,都不准你哭!”谁知她哭得更凶了,一会儿,她平息了下来,说:“我今天看到两个人,一个像你,一个像小冰。我怕,我怕她们是你们,又怕不是你们。我好想你,好想小冰……”我无语。我陪着她落泪。
小冰走得前一天阳光明媚,我们三个凑在一起谈天堂。
晚上我和兰XX去找她。到了小冰家,看到她家的门半开着。我和兰XX伸头进去看,可只看到小冰一个人蹲在地上,身边是满地的碎片,我们悄悄退出她家,因为我们不忍看到她对她哥哥的伤痛。
第二天,天空一下子很阴霾,一如平时的小冰。然后她就提着行李出现在我们面前。“我要走了。”小冰依旧冷淡。
“为什么?!”兰XX突然吼道。我从来没见过那么绝望的兰XX。
“我哥给了我伤痛。他离开了。我注定要带着他的伤痛流浪。”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一个孤寂的兰XX和孤寂的我。
小冰没有留下去向,一个人消失在孤寂的天地间。
从此兰XX就那么落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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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我们很少说话。
从此我们再也没有一起看过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