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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

时间: 2022-09-21 | 投稿

外婆今年九十,银发满头,耳聋齿软却不糊涂,腰躬步怠但精神矍铄。前两年她还每天提着塑料袋在村边的钢筋厂里收捡废铜烂铁到废旧站换毛票,乐此不疲。母亲说,外婆一辈子都如此,从未有过闲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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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求学,一年只有两次见到外婆的机会。近两年回家忽然发觉,她已经那么老了!时光流转间,外婆已经走过八十年的风雨。1959年出落得娇花一般的外婆嫁给了我无缘得见的外公。听说那时的排场是极风光的,外婆是极出众的,现在在外婆身上还依稀能看出当年水灵的眉眼。那个特殊年代的风起云涌并未波及南方这个贫穷落后的小村落,外婆有了四子一女,她守着憨厚勤劳的丈夫,生活得平静而幸福。如果没有那一场变故,谁都会相信这个标致能干的小媳妇会幸福到老到死。那个热得狗直吐舌头的夏天,她的男人在一场大暴雨中走进了那条新挖的深不见底的排水沟子里,再没有走出来。当邻居慌张地跑进院子时,外婆刚温好了外公每日必喝的小酒。她跪在新筑起的沟坝上一天一夜,哭哑了嗓子,跪肿了双膝,却没能唤回她的丈夫。她

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家门时,看到的是散乱的家和哭成一团的五个孩子。小女儿脸上是干了又湿的泪痕,坐在地上睁着大眼睛望着她,她还不懂她刚刚失去了什么。

此后的日子对于一个丧夫的女人苦不堪言。春耕秋收,夏种冬藏,没有了男人的她把自己柔弱的肩膀摔打成厚实的墙壁。渐渐地,村里的闲话多起来了,“克夫命”、“白虎星”这些名号重重地扣在她头上,外婆终日顶着这些闲言碎语里外忙活,不曾争辩。母亲说,那时他们都还小,几位舅舅已经开始帮人干活帮补家用。记忆中外婆带着她每天早早地就出门,把她寄放在亲戚家就开始忙活,不到天黑是不能回家的。

一个女人带着五个孩子的日子并不那么好过,村里总是有些善心的婶子张罗着给外婆再找一户人家。外婆不是不曾动心,可是她看着孩子犹豫了,因为不会有哪一个男人愿意娶带着五个“拖油瓶”的媳妇。她的小姐妹也劝过她:“把孩子留下来,你还年轻,再找一个过吧!”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浅浅地笑过。每当舅舅们和村里的孩子闹别扭,别家孩子大声地指着他们喊:“我妈说,***是克夫命,克死了你爸,是白虎星!”外婆总是默默地把他们带回家,给他们收拾完后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就是半天。我们如今轻轻地说起这些,不痛不痒,却不敢想象外婆那时心中有怎样的苦涩和挣扎。就这样,外婆以那个时代少有的勇气独自一人熬到了她的四个儿子成家,熬到她的小女儿出嫁,从一个年轻标致的媳妇熬成风霜满脸的老妪。如今村里的老人再说起外婆,只有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这媳妇不容易啊!”

外婆是从来不和我们提起这些过往的,母亲在我长大懂事后才和我说起。年轻时经历过苦难的老人常常带着无限感慨向儿孙们说起那些经年的困苦,颇带着点儿炫耀苦难资本和怨天尤人的味道。外婆从不,或许那些悲喜已经在外婆心中尘封,那些痛入骨髓的伤口无论有多深都已经用淡然和从容抚平,因此释怀。今年暑假,揪得奔忙中的一点清闲回了趟家。虽是几日光阴,探望外婆却是必不可少的。在外婆家的小院葱茏的杨桃树下看见坐在细碎的阳光里的外婆,惊觉此番回家原就是因探外婆而起,只是自己不曾察觉。我们总习惯为自己的行为找一些堂皇的理由,但是亲情不需要理由,只因诸多牵挂与不舍。外婆已经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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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了,侧着身子坐在屋旁的小矮凳上慢慢切着她做饭用的小竹篾。她的头发已经全白,梳得很仔细却禁不住稀松;被树叶剪碎的阳光细细地洒在她脸上,那张脸在我们小时候曾经无数次依偎,如今皱纹满脸,像雨水冲洗出的沟壑,深刻而饱满。

外婆没有看见我们,缓慢而专注地做着她的事。我与母亲静静地站在小院中央,时间缓缓流过,她看着她的母亲,我看着母亲的母亲。我不知道母亲现在想起了什么,也许是外婆背着她下地的某个清晨,也许是外婆带着她去学校求校长让她上学的那个下午,也许是她出嫁前外婆哭红双眼那个晚上……曾记得在梁晓声的书中看过这样的一段话:“我们以为母亲是一个劳碌不停而又不觉累的女人,以为母亲是累不垮的,其实我们不知道,母亲累垮过多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我们做梦的时候。”那时少不更事对这句话没有很深的体会,如今看见外婆与母亲霎时明白。

儿时的记忆中外婆总是挑着挑子走街串巷地卖水果,那时外婆七十。人生七十古来稀,老人们都在家中享着晚年,外婆依然康健,或许操劳奔波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因为家里穷,外婆经常担着挑子给我们几个嘴馋的小鬼捎来碎嘴,给家中贫乏的餐桌添点儿荤腥。小时候最依赖的便是外婆,爸妈早出晚归地忙碌,外婆几乎负责了我们三个兄弟姐妹的生活种种。小妹是外婆亲手带大的,现在离家久了不见外婆,一打电话总忍不住呜咽。以前回家,外婆总爱拉我们叮咛个不停。这两年回家,外婆已不大说话了,她年纪大了,好多事情转眼就想不起,甚至想不起我们是什么时候来看的她。她只是望着我们展露出孩子般的笑容,温暖而满足。外婆一生经历坎坷,却比我们达观许多,她经常说:“知足常乐,活到我这个岁数,一生子孙福该享的都享了,现在去了也安心了!”

我不愿想象当有一天,我走进这个院子却看不到那张熟悉的脸,但人或快或慢地都会走向同一个结局。岁月像一个小偷,偷走我姣好如花的外婆,偷走我善良聪慧的外婆,偷走我高大勤劳的外婆;有一天,它会把外婆全部带走,谁都无力和时间讨价还价。只是时间的长者啊,能让我在这有限的轮转中与外婆共享这片刻温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