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度的真谛
青苔密布的溪边石板透着淡淡的泥香,身着整齐布衣的老人端坐于此,手弄陶胚。
老人老伴已去,唯余门前陶泥与之相依相偎。目光,已无意间被那布满粗茧的双手沾染着的碎泥屑牵引到石阶上—半旧的模具平躺其上,干瘪的泥屑沁出裂缝,悄然滑落在地。老人嘴角紧抿,指尖裹着淡淡的泥香,似颤了一下……
老人的一天,都沉浸在沁凉溪水与陶胚模具的世界,慵懒的岁月之河在俯仰之间悄然滑过,将往年的轻狂、浮躁冲刷殆尽。
“又散了”他略摇头看向手中散掉的那团泥,语气中满是无奈,又似乎,有些期许?
从未想到过,农民的目光也能如此柔和,就像老人,用绅士般的分度对待陶艺制作。
老人的这种分度,仅对陶瓷。
他叹气,就像父亲对待撒娇的小孩般,无奈地笑,这一叹,黯淡了时光,却点亮了我内心的灭烛。
陶瓷是他的爱人,陶艺如初恋般美好而又青涩。老人用那绅士的风度,做出了不尽的陶胚。然,并无成效。
他的风度,暖了时光,融了烛蜡,却始终难以浇铸一个完美的陶制品。
“没事,做陶瓷就像种菜,没点儿耐心,哪能成?”他笑着说到,岁月的褶皱爬上眼角,两髮如雪的白发衬得他格外的黑。
我不语。想到年前因一次失败就摔磨具,原以为,今生再也不会学陶瓷……
静坐于他身旁,仔细端详。细密的汗珠埋藏在深深的皱纹里,他微微地笑,用农民特有的固执,从容,抚摸着地上随泥土一起干瘪的由心血凝聚而成的废陶,兀地伸手,又从旁捏起了一抔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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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天真地认为,所谓风度,便是绅士的谦恭,淑女的优雅,从未想过,有一种风度是平凡的农民对陶瓷制作的耐心,对待生活琐事的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