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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还可以让这姑娘受教育吃。” “你别瞎说!”妻子忧伤地说。“你眼看就七十了。当 我们躺进坟墓，谁来教育她?再说，还要看她愿不愿意学。” ·。·…安尼娅确实不准备学习。她在农村念的那六年书， 现在足够她用了。现在的电影都是有声的，没必要看字幕。 况且安尼娅很灵活，记性好，所记住的字眼儿和词句足够她 用了，因此，谁也猜不到，她连“再见”这个词也写不对， 在给母亲寄信的信封上写“安娜·普拉托诺夫娜·杜布罗霍 托娃收”，也是错字百出。 安尼娅的姨母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她穿过小 门，越过篱笆，跨进舒布金家的院子，大闹了一场。舒布金 夫妇劝她冷静些，并且说只要安尼娅爱他们的儿子，他们是 不反对他俩结婚的。

“肚子都那么大了，还说什么爱不爱，”安尼娅的姨母 较为心平气和地说道，“首要的事情是给她报户口。” 安尼娅的母亲也到昆采沃来了。当年，即使穿着厚棉 衣，踏着一双毡套鞋，她仍不失为一个体态匀称而美貌的妇 人。 “你们的大学生怎么干出这种事?”她很严厉地问道， 并悲伤地摇了摇头。“毁了这丫头的一辈子，难道这样好 了” 舒布金夫妇同意:这样做当然不妥。

“纽尔卡并不想和他一起生活”，母亲继续说，“你们 养活小孩吧，愿上帝保佑你们，还没有上检察官那去 嘴你们呢。，， 吃惊的舒布金夫妇面面相觑，安尼娅也站在那里，尽" 。 不去理会他们。 昨天她确实对母亲说，她不想嫁到舒布金家:那个“未 婚夫”老是和同学下象棋，谈论什么邮票的事儿。房间里有 股药味儿，闻到这种味道，就恶心:不论吃什么，都要吐出 来。 “这种现象也许会过去的，”母亲告诉她。 样。”- “不会过去的。 雨伞就有七、八把， “都是这 房间里黑洞洞的，走廊里吓死人，光是 一把好的也没有— 西都是磨碎了的，水煮的，也不放盐。 都是坏的，吃的东 老头子往家领病人 而老太婆自己替他在小玻璃片上化验什么东西 到……整天洗手，可是家里面却脏得进不去人。” 用肉眼看不 安尼娅的母亲耸了耸肩膀。 “傻瓜，脏东西可以打扫嘛。 有安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