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热泪
在这南国的一方小城,温柔的冬鲜少酝酿过一场莹洁的雪。孩提时的一场短暂的瑞雪的记忆,因此也便成了至今仍在期望的渴求。
那是一场怎样的雪呢?似乎是无声息地悄然而至。沉静绵长的冬,老师兀长的语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小小的我们聋拉着脑袋酣睡,窗玻璃蒙着一层薄薄的霜雾。也不知从什么时候醒来,耳闻细小的“簌簌”声,抬眼去看窗外的时候,已是白茫茫一片。那是怎样的新奇和激动啊,戒尺在沉木的讲台上“哐哐”拍了一阵,老师推推眼镜干咳了几声,最后无奈地合上书本,吁了口气:“大家……出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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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颜六色的手套都褪去胡乱塞进了口袋,掬起一捧白花花的雪端在眼前看:奇形怪状的碎晶片都融进滚烫的手心里,丝毫不觉得冷。素裹的树下有女孩儿们哈气笑闹着七手八脚堆捏雪人,银妆的矮杉后藏着男孩儿们在悄悄囤积着“雪团炮弹”……我们咯咯的笑漾荡在一片苍茫茫的无际的天。
我曾想,这或是一种幸福吧——我的温润如水的童年里最真实的、可以触摸到的幸福。在水朦雾绕的江南一隅,冬日暖阳下的藤椅上,我可以深情地向我的孩子、孩子的孩子,嘤嘤浅语那段简单纯粹的幸福。
那场不大的雪只才两天就草草收场了。穿堂而过的风带着湿润的雪气,地上未干的积水在日落后升腾起一丝又一丝凉意。这一去似乎什么也没有留下,我和那些冻红了鼻子的人,我和那些挂满厚厚白雪的树,我和那些不成人形的豆子眼雪人定格在小小的照片里苍白地笑。这一去,似乎真的是诀别。
今年的冬天比往常都要冷,寒风呼呼地刮却仍不见雪的踪迹。电话里我向母亲抱怨着,不由又叹起年少时的那场雪。
“唉,那是我见过的唯一一场雪吧?”
“你不记得啦?你四岁的时候下过一场很小的小雪,我还带你出去走了一圈呢!”
“……啊——我好像记得!晚上回家的时候你抱着我,爸爸掀开他的大风衣把我俩都裹进去了呢……妈啊,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和爸爸都想死你啦!……”
苍茫茫的无际的天映眼,有风吹落叫做“幸福”的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