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上的童年
当车窗外喧闹拥挤的楼群逐渐褪去,开阔的麦田像跨栏一样一排排闪过,眼前出现了千篇一律的新农村建筑,很整齐干净,我却觉得少了些什么。是什么呢?我终于想起来了——儿时村口的那棵老槐树不见了。
这棵老槐树有多少岁了?听爷爷说,他小的时候那棵土槐就站立在村口,他们每天爬上树杈上站岗放哨,有野猪破坏庄稼,有野狼要闯进农业社的牛圈里,他们隔着三里地就能发现。
这棵老槐树有多高?树顶上有两个硕大的鸟巢,是槐树的眼睛,槐树就睁着眼睛日夜看守着眼下宁静的村庄。可村里的孩子王却想爬上树去掏鸟窝,爬了半天,往下看了一眼,就把早饭吃的玉米榛子吐出来了,卡在半中间进退两难,直到半夜在树上睡着了,掉到树下的麦草垛子里了。
记得一放学,我就追着小伙伴跑去爬村口那棵大槐树,我们在树身上踩出了一个个向上的小坑坑,爬到一根粗壮的横枝上去,大家坐成一排排,从裤兜中拿出自己带的小人书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树下骑着摩托车,自行车,拉着架子车的人们指着树上的我们说:“这几个碎娃们还真厉害!”
坐的时间长了,上去的次数多了,那根树枝渐渐的被我们“盘”得光呼呼的,我的身上还带着槐树的香气。等看完书,下到地面上来,姥姥去洗衣服,一闻便知道我今天的行踪。
仲夏的傍晚,劳累一天的乡亲们,端着自家的饭,坐在大槐树底下,聊东聊西聊这聊那。半夜的狗叫声此起彼伏,大家这才端着碗,抱着熟睡的孩子回家了,知了叫着,月亮在天上挂着,大槐树终于休息了。
第二天起床,劳动的劳动,串门的串门,各忙各的一份事去。小孩子们三五成群的蹲在大槐树下:捉蟋蟀,捉蚂蚁,把各种各样的虫子,装满了我们的瓶子。有人将虫子拿回家给鸡当食吃,有淘气的就给瓶子里灌满水,把可怜的小虫子都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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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的大槐树不知哪一年修路的时候伐掉了,现在村里的小孩都和无聊的大人一样,一天到晚抱着手机玩游戏看视频,没人给他们讲大槐树,他们也压根不会在意。那么,他们有童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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