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放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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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可以尽情地玩了！”

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刚走出人潮挤挤的校门，就听见几个同学感叹着，一旁的父母拿着行李，坐进了私家车。是啊，放假了。背着沉重的行李，搭上公交车，往家的方向驶去。

下了车，打量量着，一切未变，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筑，熟悉的人。我不觉想起了母亲，母亲和父亲在一家榨油厂里打工，收入不多，但还算过得去。我迈开脚步，朝母亲工作的地方走去。

我来到市集上，看着转角边有那一座砖头砌的屋子，大概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烟窗时不时冒出灰色的烟，花生脱壳机工作的隆隆声刺激着耳膜，令人觉得闷躁。

“小哥，买花生油吗？绝对纯正。”我走近去，一个坐在门口稍胖的中年妇女见我走来，忙迎上来说。

“不是，我来找我父母。”我解释道。

“谁啊？”中年妇女语气忽然变得有些生硬。

我说出母亲的名字。中年妇女指了指屋子，说那儿。

我走进去，屋里边弥漫着炒熟的花生冒出的烟味，我顿时感到闷得慌。忽然，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弯着腰，娴熟地一只手拿着包装，一只手拿起装瓶的花生油套进包装好。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是母亲的背影。

“妈。”我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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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声音似乎被花生脱壳机的轰鸣声淹没了，母亲没有听到，依然在弓着腰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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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大声喊。

母亲一愣，回过头，我才发现母亲戴着白色的口罩，鼻子以下都被包裹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戴着一丝惊讶。

“回来了啊？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好去车站接你。”母亲摘下口罩，凑过来说。

“不用那么麻烦，爸呢？”我摇摇头，问。

“你爸在里头干活呢，忙，回家再叙吧。”母亲答道。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母亲也不说话。

“知道成绩了吗？考得怎么样？”沉默许久，母亲才问。

“其他科目还行，数学不太理想。”我说。

母亲点点头，把目光移向烧花生的灶里，里边正有几根木块在燃烧着，发出橙黄色的火焰，照映母着亲半张脸，我看见母亲略微发白的双鬓。然后对我说：“在市集不远处有一家新的数学辅导班，待会去报名。”

“快来帮下忙！”我刚想说什么，门外稍胖的中年妇女便朝母亲喊道。

“好，马上！”母亲应了一声，然后将手伸入满布尘土的裤子的口袋上掏出了几张邹巴巴的钞票，凑了凑，然后塞到我手里，说了一声：“好好学习，爸妈的希望在你身上。”便匆匆跑向那个中年妇女。当母亲把钱塞在我的手上时，我譬了一眼母亲的手，发现母亲的手指头上有几条裂缝。

走出榨油厂，我回头看了眼母亲，发现她又在那个角落，望着腰包装花生油。我的眼睛瞬间湿润了，或许是因为阳光太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