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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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手牵大手”多么温馨的画面,多少人曾希望能这样一辈子。而我一度厌恶,“不要,真的不要。放手吧,路可以自己走。”而我,不曾看见放手后身后人的脸……
小学时代的我,上学、放学是母亲一手包办的。人们口中温室里的花朵,或许就是我这种人吧。而我也乐滋滋地活在温室里。也忘却了是什么时候,开始厌烦,开始向往自己一个人独立。那天中午,三人坐在客厅里,爸妈讨论把我送哪里好。我一直大喊:“寄宿!寄宿!”爸硬是把我按了回去:“去去,你要是一个星期都在学校,我放得下心么?”我嘀咕着:“我都长大了,长大了一个人能行的。”爸竟撇了撇嘴:“你啊,还小。”最后,终于我向他们妥协,那时的我真的不懂“长大”。
初一下学期,整个人变得自己都不认识了。每次母亲和我一起去车站,晚上又来车站接我。我的头恨不得缩到脖子里。初中的孩子啦,弄得我像小孩子似的。于是,开始找各种理由一个人走。开始也是自在悠闲。可是,当天慢慢短了,夜慢慢长了。黄昏的路灯,安静的小路上,一个人的影子那样单薄,周围的房子、树木、就连灯光都两两相依。心一下子冷了。路过小广场,还小的孩童死活不愿放开母亲的手,而母亲则低下身子去哄他。“大手牵小手”在这一刻突然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想,而始作俑者竟是自己。眼睛朦胧了,突然间发现,这一刻我才“长大”。回到家,告诉母亲:“明天,你陪我吧。”母亲笑了:“臭丫头,***我会成保姆了。”而我明明看到那一道道浅浅的鱼尾纹绽开了。那一个晚上,才明白独立不是冷漠。真正的长大不是形式上的,而是能真正出触摸到自己心灵最柔软的那一块地方。让在乎你的人,感受到你的温暖。
在父亲在我心中还像“神”一样的时候。我经常以能推的动父亲为豪。放假在家,大喝一声:“嘿,老爸!看招。”便左右开攻,使劲一锤。父亲仍是纹丝不动。心中父亲的形象日渐光辉起来。而越来越大了,父亲也越来越忙了。小时候的父亲给我讲故事,我缠着他讲故事,变成了父亲要我陪他晚饭后散散步,聊聊天。心里的不情愿是从心底里冒出来的。我多想坐在电脑前和同学们谈天论地,每每这时,总要懒上十几分钟。与父亲走在幼时幼儿园的那条路上,他总是和我讲起我小时候的事情,而我和他之间的谈话越来越体现出一个成年人的“深度与尖酸”。没错,这就是父亲送我的词“深度、尖酸”。曾一度以此为豪。嗯,当然嘛,我长大了。而一个夏日的夜晚,回到家。父亲说刚刚走累了,让我给他锤一锤,眼睛涩涩的。曾经在我心里像山一样的父亲。他的小腿肚开始变得松弛。他也曾开玩笑似的和我比较:“我老了,你长大了。”父亲的一句话刺痛了我的心。原来,我表现出的“尖酸、深度”只是自身的黯然,心中最深处的爱才是源泉。
长大了,一个我原以为是个人的话题,如今才发现,心中有爱,心中对父母有感恩,才能说我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