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班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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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摸时光,大多浮华无实,随着岁月已悄悄消失,唯有初三那年刻骨铭心,那是因为老班在我的心底里刻下了深深的印痕,让我难以忘记。
老班姓刘,跟我同姓,怎么说。也是自家人,更巧的是跟我表哥同名,所以我对他总有一种虚无的亲切感。但也不全是虚无的,他爱怜地在我头顶一抚,有时像老朋友似的往我肩上一搭,都让我感觉这真实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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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班教语文,课堂上的他可谓声情并茂,手舞足蹈。演技更是一流,我常常替他抱不平,虽然称不上偶像派,但也是一个十足的实力派演员,却从事了教师。唉!真是埋没人才,埋没人才呀!每当学到鲁迅的文章,我便不禁想起老班教的《故乡》,眼前立刻浮现出老班版的杨二嫂,他一手插在腰间,另一只手单翘起食指不停在空中挥舞,脑袋斜仰着微向前倾,张着两脚然后嘴巴快速地一张一合,活像三瓣的兔子嘴,娘腔娘调地吐出“啊呀啊呀,真是愈有钱,便愈是一毫不肯放松,愈是一毫不肯放松,便愈有钱……”接着四下里个个前俯后仰地笑,震耳欲聋的笑声,也常常引得视察领导冷冷一瞥。他大概也被自己的演技所震憾,用语文本半遮着脸笑得直不起腰来,而更重要的是,欢笑之余,杨二嫂势利小人的形象又深深印在同学们的心里……想到这,我脸部神经就会不觉牵起脸部肌肉,傻傻地痴笑很久很久。课堂中的老班不仅爱导演,还爱扯蛋。一次在教我们提取信息时,看到一则材料:韩国想申请端午节为世界文化遗产节日。这时他便要唾沫横飞大发评论了:“这韩国、小日本啊,偷了我们汉字的几个偏旁、部首,就拼凑成什么韩语、日语。自己本没历史,还要硬抢别国的。对了,还有那个湖南台什么‘蛋糕,非蛋糕’的广告,看了就叫我恶心,那个韩国什么rdin的,一个大男人还比我还润哟。”我们就又被他娘腔娘调和滑稽的表演逗得拍桌大笑。从此这欢笑的课堂便永驻我心中,成了记忆中明媚的风景线。
老班不仅诙谐,多才多艺,而且批语也是别具一格。在那练字、比书法的潮流中,我可是下了不少工夫,找各种字帖临摹,每天坚持一篇书法。不但没啥收获,更遭了老班的批。你说公理何在呀?为了突出顿笔、骨感、苍柳,于是我的字都带上了小钩,这下他可又要大发评论了,仍记得他刺眼的红色在我书法上涂鸦,还有乱七八糟的乱圈乱点。批语是这样写的:你的字得了病——骨质增生!以至于我看你的书法时,——痛苦着你的痛苦!江南名医刘医生对你说——稳定情趣,加强锻炼,健身美容!请遵医嘱!他大概也觉得这批语写得不错,还摇头晃脑和着他那清晰明亮的嗓子在全班诵念。整得我羞愧难当,自此写字时也便规矩多了。但这还不是最糟的,接下来还有更有趣的。
在一次日记中,我尽情吐露这几天的忧愁,希望借此得以宣泄。你猜他在我本子上涂鸦啥?——“长睫毛男孩,别太忧郁啦!”这算哪门子批语呀?别太忧郁就别太忧郁嘛!为什么还要加上长睫毛男孩呢?不巧的是又被班上女生看到,更引起一阵骚动,“你用什么牌子的膏呀?”“真的还是假的?”“长那么长,呆会把它给我剪掉……”唉!我算是服了。
日子再怎消磨,也磨不平老班刻的那一道痕迹,尤其是到了每年“教师节”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