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蜜里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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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香的蜂蜜,芬芳了万家灯火,有谁注意到,花间蜜蜂的劳碌。——题记
我家的冰箱里,时常放着一罐色泽深黄且不透明的蜂蜜,与超市里卖的晶黄透亮的蜂蜜从外表上比,那简直就是下里巴人和阳春白雪相比;但要从血统比起来,前者如皇室贵胄,后者如塞外蛮夷。我家的蜂蜜,是真正的天然蜜,入口甘美香醇,令人回味无穷。然而我知道,这每滴蜜中,都饱含我年过花甲的外公的心血。
外公住在陕北的崇山峻岭之中,与外婆相依为命。去年,我和父母回陕北探望因腿伤下山治疗的外婆,然后上山看望独居的外公。
通向外公家的山路崎岖难行,虽然坐在舅舅的越野车上,我还是被颠得七荤八素。三十分钟的车程,在我眼里却比一个世纪还长。
到了外公家门口,狼狗旺旺第一个冲出来迎接我们,它先用鼻子在我身上来回闻,接着又伸出舌头舔舔我的手指头,然后欢快地甩动着尾巴,跳来跳去,不时发出几声响亮的吠声,可爱极了。外公听到狗叫,从小院里迎了出来,原本有些佝偻的身躯因为高兴直了很多,饱经风霜的脸上盛开了一朵灿烂的菊花。
进了家门,外公早把饭菜准备好了,很丰盛,有我喜欢的洋芋擦擦、有诱人的钱钱饭,还有令人难忘的黑楞楞。最让我感觉特别的一道菜是热馒头蘸蜂蜜,我吃得津津有味,甜蜜无比。自然大家又把话题说到了外公养的蜜蜂上面,外公说他今年又养了五六箱蜂,蜂蜜够你们吃的啦!说着,脸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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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外公带我去看他养的蜜蜂。
外公家依山而居,门前的陡崖下是一条枯涸的、遍布荆棘的河道。多年以前,外公偶然看到儿女们喜欢吃农家自酿的蜂蜜,于是就在居住的窑顶上辟出一块空地开始养蜂。由于山区地势的局限,要上外公养蜂的平台就必须经过一个坡度达六十多度的陡坡。正在我对陡坡望而生畏时,外公早已爬了上去,矫健的身手令人无法将他同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联系起来。我一咬牙,跟着爬了上去。
通向蜂台的路极其危险,每走一步,脚下的黄土纷纷滑落,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走着,短短十几米,我却足足爬了十分钟。
到蜂台时,我已汗透衣襟。回看刚才的路,心有余悸,这时,我突然想到:外公已六十余岁了,他日复一日地走这条险路,只为给儿孙送去纯正的蜂蜜,而我居然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
蜜蜂在花间穿梭,酿就了一滴滴甜美的蜜,为他人;外公终日辛勤劳作,每年为我送来香甜的蜜,为儿女,这两幕,何其相似?
吃着外公送来的蜂蜜,我感觉从味蕾甜到心里。闭上眼,幸福的泪悄然滑落,外公啊,这点点滴滴的蜜,不正是你对我们深沉的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