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总有一个舞台为我搭建，即使席位空空如也，即使是我自编自演。

——题记

“五十个后踢腿，不许停！现在开始！”

老师严厉的声音在教室上空回响，更如一记惊雷在我心头炸开，这么多？！

老师叉着腰，把我们或震惊或哀求的目光一个个瞪了回去，在教室里踱着步。无奈之下，便忍痛开始了又一场折磨，一下、两下、三下……不知过了多久，双腿早已麻木了，终于能够停止，却又在老师的目光下丝毫不敢疲软，将痛苦和怨气和着眼泪一并吞下肚去。

——这就是芭蕾舞课，那舞台上高贵的舞者对12岁的我来说是那么遥不可及，如一场渺茫的梦。

练基本功仿佛是一场望不到尽头的酷刑，也终于在老师严厉的指导下勉强有了些成效。对着镜子下腰，看着自己的脸由白而涨得通红。两手颤抖着撑不稳地面，不禁想着是谁发明了这该死的姿势！压腿时老师的声音刺耳无比，“你们不好好练，是来烧钱的吗？！”于是硬生生忍住了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一咬牙，“啪”地一声压到头顶。也亲眼看见身边的同学练倒立时的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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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瘦小纤细得仿佛一根豆芽菜一样的身材，如衣架一般撑着黑白相间的舞蹈服，只有脚上的一双红舞鞋如跳动的火焰似的热烈。轻快的舞曲从落地音响中传来，踮起脚尖，闭上眼，想象自己是那一只冷漠高贵的黑天鹅。却又在睁开眼的一瞬瞥见真实的自己，如牵线木偶一般苍白无力，讽刺着我的渺小，与天鹅的差距。

练功，考级；练功，考级……仿佛是一道魔咒，让我们深陷其中，永无止境地重复。

终于决定了放弃，如同松开了手边欲坠的风筝，连同那早已磨灭尽的激情与热爱，一同消失不见。

……

那一双陪伴我五年的红舞鞋躺在抽屉里，我将它们取出，捧起，轻轻拂去上面的尘埃。

有些梦，注定会如泡沫一般在某一天破灭；有些梦，在它出现的那一刻已是结局。

每个人都会向往舞台上骄傲地踮起脚尖跳舞的舞者，微扬下巴，傲视一切。可更多人只会是看客，只会面对美丽而叹息。

所以，红舞鞋，让我用笔勾勒出你的样子，好吗？一笔一笔深刻在我的文章里，如同描绘出我穿着舞鞋走过的童年。我知道，这才是我的舞台，而你只是个插曲，却让我释然，轻轻放下所有的不快。

面对我的舞鞋，面对我破灭的梦想，我才能淡然一笑，不是所有的梦都会实现，而我终究有我的舞台，导演一场异域风情的“天鹅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