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花期
今年的春天走得太早。
繁华的公路旁随处可见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草坪,像一群拘谨的小学生,束手束脚地站在浅浅的土坡上;头顶的花树规规矩矩地伸展着枝叶,在几乎统一的时间开出模样相仿的花——
这绝不是春天。姿势太拘谨,模样太统一,没有肆意烂漫的春草,没有漫山遍野的野花。这样的所谓春天,甚至没有像样的花期。
暮色中,路灯亮起来,从眼前一路蜿蜒到远方,点亮寂寞的天际。我忽然怀念起童年,怀念起曾经错过的春天,也怀念起曾经错过的花期。
小小的山坡上,野花野草们正值花期。鸭跖草的花朵蓝得澄澈透明,深蓝浅蓝,一派明媚春意;鹅肠草有着长长的茎,小小的白花点缀其间,如草丛间遗落的雪;野豌豆形如豌豆花的紫红色花朵矜持地昂着头,细长的藤蔓攀附着细草,早开的花已结出嫩绿的豆荚,又瘪又小,却酝酿着饱满的种籽;蛇莓亮红色的果实绿叶中掩映,嫩黄色的五瓣花朵张扬地开——这是春的花期,亮丽的,张扬的,是天真热情的孩童,一路奔跑在小山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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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奔跑在小山坡上。大片大片“春天的微笑”怎么也踩不倒,调皮地弯了腰,又直起腰。酢浆草心形的叶片微风中招摇,明黄色的花朵与蝶共舞,风中竟辨不分明。
微风拂来草木清香。那是春的味道——明朗清新的味道——也是花期的味道。
那时我还小。天空还很蓝,日光还很灿烂。小小的野花野草们,还守着花期定时开。一大片一大片烂漫了山野,烂漫了整个花期。如今的城市,野花野草们刚探出头便被匆匆拔去,我再难看到它们的花期。儿时的它们太过平常,我总是理所当然地忽视,殊不知那些看似平常的,才是最值得珍惜的!
我似乎错过了什么。那是蓝蓝的天空,还是天空漂浮的云?是儿时热闹快乐的花期,还是曾经柔软平静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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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过了曾经生机勃勃的春天,错过了平凡却美好的花期。
一只羽毛凌乱的麻雀,掠过灰蒙蒙的天空。嘶哑的哀鸣声,似悲凉的咏叹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