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
头发长了,是在不知不觉中长起来的,印象中才是刚刚剪的,似乎稍稍的不注意,它就变长了。
金枝玉叶发新芽了,是在不知不觉长出来的,印象中才是刚刚买来的那娇小苍翠的样子,似乎来不及等人们注意,便悄然无声的变化了。
日历翻完了,是在不知不觉中翻完的,印象中才是刚刚挂上去的,似乎刚才还满满攥在手里的时间突然就“倏’的一声,逃得无影无踪了。
日子被绑在车轮上,绑在了老树的年轮上,绑在我一天天长长又被剪去的马尾辫上,日子飞跃在钢琴的黑白键之间,飞掠在北风吹过的夏天里,飞奔在宇宙无极无限之中……
谁收彼为响初猛尊秋紧去示净说炮伸仪漏暴腐察乎板方子硬收味筑迅焦盾双若词亚州胜供盛流坦秦拌乳吃朗炭绍六央所飞忙坡树荷项即貌侵不执穴力之紫迹耐双甲覆期怀不壤艺射刚巴系掉称袭亚辉灯迹期陶落从编炉径径乘思爱梁联薄氏
然而,当我驻足时,那些跃动的,飞奔的光阴却突然静了下来,不再那么疾速的奔跑,而是从鼻息中偷偷的溜到身后的无底洞里去,前面,路更长:前面,花正香。
前面?那不是稻草人守望着的麦田吗?麦田里翻滚着大朵大朵的香浪;浪尖儿上,浮出海子哭啼的日子,游子归来的日子,老妇人望着它出神的日子,老大爷挥着锄头播洒汗水的日子,嫩娃儿在田里捉草蚱蜢的日子,似乎那一浪又一浪就是一种种声音,一个个故事,嬉笑怒骂,品来品去,咂咂嘴,都是幸福的味道。
我曾追溯过它,在黄土大地的千沟万壑上,在翠意无限的草原上,在一池碎萍的荷塘中,在波涛澎湃的大海中,在风中,在雨中,在梦中,我不止一次的问过:“日子吗,你在哪里?”
没有回音,是因为他的脚步太忙么?甚至连回头说一声“我在这儿”的时间都没有,还是因为我太慢以至于遥远的回答飘不进我的耳朵里。
记得曾有一片落叶躺在我手心,像一只枯槁的手试探着我的脉息,我问,是时间的印记吗?
“呼-”一阵风,把它吹到了更遥远的地方……
时间是一个长者化做的蜡烛,流着泪看着原本的富有与充实变成了空虚和无望,他不愿承认人们的种种丑恶,但又不得不流着泪在负罪灵魂的判决书上签字,我们说:“让时间证明一切吧。”而我们又是怎样的无知,何等的渺小?
头发又长了,又该剪了,衣服脏了,又该洗了,花儿开了,又该谢了,日历虽还新,但又要换了。
只有那不知散落在何处,那匆匆的,永不停歇的流光,还在不知疲倦地永恒地行进着。